三百五十萬法郎的特彆軍費很快獲得通過。巴黎的報紙開始連篇累牘地報道”紙橋慘案”，將利維耶塑造成殖民事業的英雄。與此同時，軍事部署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土倫港內，新組建的北越艦隊正在進行最後的補給。艦隊司令孤拔將軍站在旗艦”巴雅”號的艦橋上，審視著這支龐大的艦隊。三艘裝甲艦、五艘炮艦和十二艘運輸船組成的艦隊，搭載著兩個團的陸軍士兵，準備開赴遠東。
“告訴士兵們，”孤拔對副官說，“我們不僅要為利維耶將軍複仇，更要在印度支那建立法蘭西的永久統治。”
在西貢的法國總督府內，新任交趾支那總督沁衝正在與波滑密談。沁衝指著地圖說：”巴黎的意思是必須徹底消滅黑旗軍。你繼續堅守河內，等待孤拔將軍的艦隊。屆時我們水陸並進，一舉拿下整個北圻。”
就在法軍調兵遣將之際，紙橋大捷的消息也傳到了北京。紫禁城內，軍機大臣們將戰報呈送禦前。慈禧太後在養心殿仔細閱讀了戰報，沉吟良久後說道：”傳旨給徐延旭、唐炯，命他們加強邊防，但不可輕啟戰端。至於黑旗軍，讓他們好自為之。”
與此同時，在兩江總督府內，左宗棠正在閱讀來自前線的密報。這位剛剛平定西北叛亂的老將，對越南戰事格外關注。他立即致信軍機處，建議暗中支援黑旗軍：“黑旗軍能夠以少勝多，實屬難得。若能在軍火上給予支援，必能牽製法軍。”
而在天津的直隸總督府，李鴻章則有不同的看法。他在給朝廷的奏折中寫道：“法人船堅炮利，此次大舉來犯，必是抱定決心。為越南而與法國開戰，恐非明智之舉。”
在懷德府的黑旗軍大營內，劉永福已經收到了法軍大舉來犯的消息。他站在地圖前，眉頭緊鎖。黃守忠稟報說：“將軍，探子來報，法國人正在調集大批戰艦，據說要從水路進攻。”
“傳令各營，立即在紅河沿岸修築炮台。”劉永福下令，“吳鳳典，你帶人去上遊準備火攻船。”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進來通報，說有位自稱唐景崧的先生求見。唐景崧是清政府的官員，但一直暗中支持黑旗軍。他帶來了一封密信：“劉將軍，朝廷雖不便明著支援，但已默許廣西、雲南兩省為貴軍提供糧餉。這是第一批軍火清單。”
劉永福接過清單，上麵詳細列著兩千支步槍、十門火炮和大量彈藥。”多謝唐大人。”劉永福鄭重地說，“還請轉告朝廷，黑旗軍誓與北圻共存亡。”
河內城內，法軍正在做最後的準備。新到的援軍帶來了最新的後裝步槍和重型火炮，士兵們在城牆上日夜巡邏。波滑收到孤拔艦隊抵達海防港的消息後，立即下令：“傳令各部隊，三天後向懷德府進發。這一次，我們要讓黑旗軍血債血償！”
在懷德府的黑旗軍大營內，劉永福正在做最後的戰前動員。他站在點將台上，對數千名黑旗軍將士說：“弟兄們！法國人又來了，這次他們帶來了更多的槍炮。但是，十年前我們能打敗安娜，一個月前我們能打敗利維耶，今天我們一樣能打敗他們！”
將士們齊聲高呼：“誓死追隨將軍！”
夜色漸深，劉永福獨自登上懷德府的城牆。遠處，紅河在月光下泛著銀光，河麵上隱約可見法軍戰艦的輪廓。黃守忠前來報告：“將軍，各營都已經進入陣地了。”
劉永福點點頭：“告訴弟兄們，這一戰將決定北圻的命運。我們不僅要為越南而戰，更要讓天下人知道，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
此時的紅河兩岸，兩支軍隊都在嚴陣以待。法軍士兵在軍官的督促下檢查武器裝備，黑旗軍將士則在陣地上默默準備。河麵上，法軍的戰艦開始向上遊移動，炮口對準了黑旗軍的陣地。
在河內法軍司令部，波滑正在與剛剛抵達的孤拔會麵。孤拔說：“我的艦隊已經就位，隨時可以炮擊黑旗軍的陣地。這一次，我們要徹底消滅他們。”
波滑點頭：“陸軍也已經準備就緒。隻等將軍的艦隊炮火準備完畢，我們就立即發起總攻。”
與此同時，在黑旗軍的前線陣地上，劉永福正在巡視各營。他看到士兵們正在加固工事，檢查武器，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決然的神色。吳鳳典報告說：“將軍，上遊的火攻船已經準備就緒。隻要法軍的戰艦進入伏擊圈，就能立即發動。”
劉永福拍拍吳鳳典的肩膀：“這一仗關係到北圻的存亡，務必小心。”
黎明即將到來，東方的天際開始泛白。紅河上的晨霧漸漸散去，法軍的戰艦顯露出清晰的身影。突然，一聲炮響劃破晨空，法軍開始了炮火準備。炮彈呼嘯著落在黑旗軍的陣地上，激起一片片煙塵。
黑旗軍士兵們緊緊趴在戰壕裡，等待著反擊的時機。劉永福在指揮所裡用望遠鏡觀察著河麵上的法軍戰艦，對傳令兵說：“告訴吳鳳典，準備火攻船。”
就在這時，河麵上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數十艘裝滿易燃物的火攻船順流而下，直撲法軍艦隊。法軍戰艦急忙轉向，但為時已晚。火船撞上戰艦，立刻燃起衝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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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出擊！”劉永福下令。
黑旗軍將士從戰壕中躍出，向陷入混亂的法軍發起了衝鋒。槍聲、炮聲、喊殺聲響成一片，紅河兩岸頓時變成了血腥的戰場。
這場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天。當夜幕降臨時，法軍再次被迫退回河內。但是每個人都明白，這隻是一個開始。法國人絕不會善罷甘休，更大的戰鬥還在後麵。
在懷德府的黑旗軍大營內，劉永福清點著戰損。這一仗雖然擊退了法軍的進攻，但黑旗軍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更令人擔憂的是，探子回報，法國正在向印度支那增派更多的軍隊。
“告訴弟兄們，“劉永福對將領們說，“我們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法國人想要北圻，除非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遠在巴黎的茹費理總理得知戰敗的消息後，在議會發表了演講：“法蘭西絕不會在野蠻人麵前退縮！我們將投入更多的兵力，直到完全征服印度支那！”
而在北京，清廷仍在密切觀察局勢發展。軍機處收到兩江總督左宗棠和直隸總督李鴻章分彆呈遞的奏折，他們對越南戰事提出了不同建議。最終，朝廷決定繼續采取謹慎態度，密令兩廣總督暗中向黑旗軍提供有限支援。
紅河的水依舊奔流不息，但兩岸的硝煙卻越來越濃。黑旗軍與法軍的較量，才剛剛進入最激烈的階段。在這場不對稱的戰爭中，劉永福和他的黑旗軍將要麵對的，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之一。但是他們沒有退路，因為身後就是祖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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