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明白，自己惹到了何等恐怖的存在。
……
半個時辰後。
庚金礦脈前。
陳凡懶洋洋地坐在一塊礦石上，手裡把玩著那枚從鬼市淘來的，價值兩百萬的“破石頭”。
蘇清雪押著被寒氣凍得瑟瑟發抖的魏玄，來到了他麵前。
“噗通。”
魏玄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但他跪的方向，是蘇清雪。
“聖女殿下饒命！魏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此地是您的產業！”
魏玄瘋狂地磕著頭，他因為極度的恐懼，做出了一個致命的判斷。
在他看來，這尊恐怖的植物傀儡，必然是聖女殿下的手筆。
而旁邊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修為隻有練氣期的雜役弟子，估計是聖女殿下新收的仆從，負責打理雜務。
蘇清雪麵無表情，沒有說話。
陳凡卻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蘇清雪麵前，伸出手，極其自然地，將她耳邊一縷被風吹亂的發絲，掖到耳後。
這個親昵的動作，讓魏玄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手腳還挺利索。”
陳凡的語氣，像是在誇獎一個還算聽話的下人。
“去，把那幾個冰坨子處理一下，彆汙了我的礦。”
他隨意地吩咐。
魏玄徹底懵了。
他看著陳凡，又看了看蘇清雪，大腦一片混亂。
然後，他就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那個高高在上，連內門長老都要禮讓三分的青雲聖女，在聽到那個雜役弟子的指令後，竟然……
竟然微微躬身，用一種近乎卑微的姿態，低聲應了一句。
“是。”
隨即，她便轉身，走向那些被凍住的跟班，開始處理“垃圾”。
“轟——！”
魏玄的腦子裡，仿佛有億萬道驚雷同時炸響。
他看著陳凡那張帶著玩味笑意的臉，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比蘇清雪的寒氣還要冷上千百倍的恐懼，瞬間將他吞噬。
他終於明白了。
什麼聖女殿下？
什麼植物傀儡？
這些，都隻是工具！
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修為低微的雜役弟子，才是那個站在食物鏈頂端，操縱著一切的，真正的……
魔神！
“我……我錯了……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魏玄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他調轉方向，對著陳凡，把自己的腦袋磕得砰砰作響，血肉模糊。
“我願意為前輩守護礦脈！永生永世，絕無二心！”
為了活命，他開始瘋狂地出賣自己知道的一切。
“黑風山脈深處，有一頭築基圓滿的金睛妖猿，它的巢穴附近，有一條伴生的靈晶礦脈！我……我願意將地圖獻給前輩！”
陳凡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走到魏玄麵前，蹲下身，拍了拍他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早這麼懂事，不就好了嗎？”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通體赤紅，散發著奇異果香的靈果，丟到魏玄懷裡。
“賞你的。”
“吃了它，能讓你那駁雜的靈根，稍微純淨一點。”
魏玄捧著那枚散發著誘人氣息的靈果，整個人都傻了。
他能感覺到，這枚果子蘊含的能量，遠比他吃過的任何天材地寶都要精純！
這是……神物！
巨大的恐懼，與突如其來的狂喜，在他心中交織，讓他不知所措。
送走了感恩戴德，連滾帶爬離去的魏玄。
陳凡站在礦脈前，陷入了沉思。
看來，有時候，留下一條會搖尾巴的狗，比單純的殺戮，要有價值得多。
蘇清雪處理完那些“垃圾”，走了回來。
她看著陳凡的背影，眼神複雜。
這個男人，又一次，用他那套匪夷所思的行事邏輯，刷新了她的認知。
就在這時，陳凡轉過身。
他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玩味與算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蘇清蘇清雪心底發毛的專注。
他將那枚從鬼市買來的泉眼碎片，遞到她的麵前。
地麵之上，數十根由“阿木”新培育出的，更加纖細、更加詭異的藤蔓，悄然破土而出。
它們通體漆黑，頂端閃爍著幽藍色的寒光，像一群蟄伏在暗影中的刺客。
“拿著它。”
陳凡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現在，去把那頭金睛妖猿，給我抓回來。”
“我要用它的妖丹和精血，給你……也給我自己，做一頓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