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哢嚓——！”
一連串密集的骨骼碎裂聲，在院子裡清晰地響起。
青年的四肢，被那根藤蔓以一種極其扭曲的角度，一節一節，硬生生擰斷！
“啊——！！！”
淒厲的慘叫終於從他那因劇痛而變形的喉嚨裡爆發出來。
他整個人被藤蔓高高吊起，像一灘爛泥，軟趴趴地掛在半空，腥臊的液體順著褲管滴落下來。
他帶來的那幾個跟班，已經徹底嚇傻了。他們看著那個從地底鑽出的木質巨人，看著那個被吊在半空生死不知的頭領，兩條腿抖得停不下來。
陳凡從始至終，都未看那被廢掉的青年一眼。
他隻是轉過身，拿起龍血雞蛋，在蘇清雪還有些呆滯的注視下，開始生火煮粥，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趕走了一隻煩人的蟲子。
“你剛才說，讓他滾過去？”陳凡一邊擺弄鍋灶，一邊頭也不回地問。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讓那幾個還站著的跟班，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遠古凶獸盯上了。
“是……是……前輩饒命！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幾人“噗通”一聲全部跪倒，瘋狂磕頭，額頭很快就一片模糊。
“饒命？可以。”陳凡笑了，“不過，既然客人提出了要求，總得滿足人家。”
他對著那尊木質巨人，隨意地揮了揮手。
“阿木，把他團成一個球。”
“送他一程，讓他滾回李月茹那裡去。”
“記得，滾得圓潤一點。”
阿木那光滑的木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它鬆開赤紅藤蔓，在青年掉落的瞬間，又有成百上千根更細小的藤蔓從地底湧出，將他那具不成形的身體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片刻之後，一個由藤蔓、血肉、骨骼強行擠壓在一起的、不規則的“肉球”，出現在院子中央。
阿木伸出一根藤蔓，對著那個“肉球”，輕輕一抽。
“嗖——！”
“肉球”帶著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劃過一道拋物線，飛出了甲字叁號院，精準地朝著內門李家所在的方向落去。
做完這一切，阿木重新縮回地下，院中再次恢複平靜。
鍋裡的龍牙米與龍血蛋已經煮沸，一股奇異的香氣開始彌漫。
陳凡這才轉過身，看著那幾個已經癱軟在地的跟班，臉上是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幾位師兄，是自己走，還是我送你們一程？”
那幾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衝出了院子。
陳凡滿意地點點頭，將視線投向那個從始至終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蘇清雪。
他盛了一碗剛剛煮好的龍牙雞子粥，遞到她麵前。
“嘗嘗，壓壓驚。”
蘇清雪看著碗裡翻滾著龍氣與磅礴氣血的粥，又看了看陳凡那張平靜的臉，感覺自己的認知，再一次被他刷新了。
她默默接過碗，卻在準備入口時停下。
她抬起頭，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陳凡。
“那塊離火精銅，你是故意讓我拿下的？”
“你早就料到，李月茹會派人來找麻煩？”
陳凡笑了，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隻是伸手指了指黑風山脈的方向。
“開胃小菜吃完了。”
“現在，該去吃正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