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甚晚,阿爾泰和璃在庭院劈砍木頭,因為屋裡的床住不下,隻好多造幾張,而且人也變多,得考慮擴建了。
阿爾泰邊砍木頭邊說:“小夥子,雖然不知道你從哪來,但既然你住在這,就是這的一份子,你已經是靈師,要是還聽我這凡人的話,我就接著說。”
璃聽出阿爾泰的意思,靈師和他們有本質上的區彆,阿爾泰見到彆的靈師或許心中會害怕,因為他們早就失去人性,對於璃,阿爾泰覺得是個隱患,他不知道璃每天都在想什麼。
璃砍下最後一個木頭,用毛巾擦擦額上的汗,認真道:“泰叔,您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好人,無論我日後變成什麼樣,我都發誓絕不會傷害散籠居的任何一個人,你也是,索菲爾也是。”
聽完璃的話,阿爾泰喝了幾口懷中的水,神色上舒緩了不少,“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他們開始拚接床頭,阿爾泰往拚接處塗了什麼,木頭就再也分不開,類似於膠水之類的東西。
看出璃的困惑,阿爾泰解釋說:“這是黏質土和水蛙液的混合物,是一個老村長告訴我的秘方,抹上後風乾很快,百八十年都不會輕易分開。”
“長見識了。”
拚好床體後,阿爾泰用不知名茅草鋪滿床板,又用麻繩把茅草牢牢捆住,最後在上麵鋪上一層獸皮,整張床算是完工了。
“上去試試。”
璃躺在上麵,比地球上的床墊舒服多了,讚歎道:“好床啊。”
明明是簡單的搭配,卻能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這跟手法有很大的關係,如果讓璃去鋪這張床,不硌人就差不多了。
“我明天要去晶石礦脈工作,你在家裡好好照顧她們。”
早就聽聞行獸的危險,璃問道:“泰叔,你挖礦的地方有沒有被行獸襲擊過?”
阿爾泰坐在床上,露出上半身,他的胸口有道駭人的傷疤,足足有半米長,璃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般人要是有如此傷口,不死也殘。
“這道疤就是礦區的行獸抓的,當時行獸來臨,我為了保護認識很久的兄弟,用身體抗下這一擊,現在想想也真是命大,這件事我一直瞞著索菲爾。”
“泰叔,那索菲爾的母親呢?”
阿爾泰深深歎息,“在索菲爾剛生下來就失血過多死了,這孩子連母親的樣子都沒記下來,她的爺爺奶奶也早就過世,唉。”
璃看著麵前的男人,詮釋了什麼叫父親,擔憂道:“泰叔,以後你在礦區要保全自己,索菲爾就你一個親人了,萬一你再出事,我不敢想象她會有多傷心。”
阿爾泰指了指屋子,“估計會像卡西絲哇哇大哭吧,哈哈哈。”
他抬頭望著空中明月,由內心而發:“小子,我們底層人的命就是這樣,充滿壓迫、不平等,就連明天能不能活下來都無從得知,今天你們告訴我去往嵐城這件事是假的之後,說實在的,我有點接受不了,這麼大的事情,要是被散籠居的全體住民知道後,會怎樣。”
“他們這一句話騙了多少代人,多少的鮮血多少的生命,全都被這麼一句話騙走了。”
阿爾泰的內心產生動搖,年長如他也看不到未來究竟在何方,難道真的要認命了嗎。
他的眼神璃很熟悉,是那種漸漸失去希望的眼神,若是久置不顧,遲早會變得無神,那麼走上自殺的道路也絕非不可。
他需要希望的指引,璃用力的拍在阿爾泰的肩膀上,炯炯有神的盯著他說:“放心吧泰叔,日後待我成長起來,我一定會帶領誌同道合的朋友,創造出沒有壓迫,人人平等的世界,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每個人都可以好好的活著,不再有饑餓,不再有底層與上層之分!”
他的眼神灼烈,看不出一絲摻假,阿爾泰心中的希望之火慢慢燃起,開朗與自信再次回到臉上,“好小子,我信你。”
“為了索菲爾,也為了我所說的未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泰叔。”
阿爾泰頓時哈哈大笑,“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被小毛孩開導,真是青出於藍啊,不過,謝謝了小子。”
璃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用謝我泰叔,要是沒有你我可能還在跟野狗搶食物吃呢。”
阿爾泰說:“好了,今天就到這吧,你先回屋裡睡覺,我自己在院子湊活一晚上,免得明早起來打擾到你們。”
“那我走了。”
璃躡手躡腳的走到床前,因為人員變多,他們把兩張小床拚成一個大床,容納三個小孩不成問題。
索菲爾和卡西絲已經熟睡,璃選擇了躺在索菲爾那邊,他害怕卡西絲再來個暴走什麼的,恐怖的很。
剛一躺下,索菲爾就睜開眼,璃說:“抱歉,我吵醒你了嗎?”
索菲爾說:“沒事,我睡的很淺,卡西絲她老是抱著我,眼淚把我的後背都弄濕了。”
“你忍耐這一晚上吧,她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等內心接受身體也就接受了。”
索菲爾閉上眼開始入睡,其實她在等璃過來,回憶今天的場景,她對於任何人的離去都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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