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已經被燒成了焦炭,火焰的餘溫還很熾熱,四處的店鋪沒有一人前來幫忙,因為他們就是罪魁禍首,連火警電話都沒打,任由火焰燒完。
看到老板仍舊在地上躺著,腹部的血液流淌,嘴角還流著血。
“老板!”
他瘸著走過去,忘記了自己的胳膊還斷著,現在顧不上這點痛苦。
“老板,你怎麼樣……”璃眼淚滴落在中年男人的臉上,他眉毛動了動,艱難的睜開眼。
“小子,是你啊……還不快跑……”
“老板,我這就救你,你千萬彆睡去啊!”
他撕下衣服,綁在流血處,可是中年男人在這月光下麵色慘淡無比,隨時就會死去。
男人注意到璃的手腕帶有血痕,回光返照的有了力氣,用力抽了他一巴掌,“小子!你為什麼要自殺!我拚命的用身子給你擋刀,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璃的臉上火辣辣,他哭著說:“對不起老板……對不起,我害怕了,看到你死了,我怕我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閉嘴你這傻小子!”他怒罵一聲,血水從嘴角帶出來,“你不是最聽我的嗎?!我要讓你活著!你不能去死!活著才能感受痛苦!活著才會失去希望!你要是死了,連痛苦都感受不到!”
“可是可是……”璃淚流不止,他知道,老板說的都是對的,死了就連痛苦都沒有了。
中年男人說完話後,還是無力的躺在地上,“小子,我們隻是最底層的人民,為了討口飯吃,與天鬥與地爭,還是逃不了被殺的命運,但是我們不認輸!不認命!就算在底層也要拚命的活下去!”
“你還年輕,跟我當了這麼多年學徒,完全可以自己開一家飯店,重新的找個地方,改頭換麵活下去,認識新的朋友,結識誌同道合的兄弟,一起度過你人生最艱難的時刻。”
“走吧,你走吧!要好好的活下去!要堅強的活下去!不要服輸!你的人生還有無限種可能,一定……一定要給我活下去!算是我求你了小子……”
男人說完,氣息逐漸虛弱,無神的盯著夜空,黑暗已經慢慢籠罩他。
璃放聲痛哭,他知道眼前都是假的,可是又那麼真實。
“對不起老板,我對不起你,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是死去的人,我不敢再麵對你,我好想活著,好想再吃你炒的蛋炒飯,好想……好想……”
男人氣息全無,眼神失去光彩,或許他早就死了,一直留著一口氣等待璃的到來,現在他的話說完,終於可以安詳的死去了。
“老板……老板!”
璃用力的晃動他的身子,可是男人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他的哭的啞然無聲,身子不停的發抖,良久後,他停止了哭泣,把男人安置在地上,雙腿跪下,用力的對他磕了個響頭。
“老板,我答應你,以後我要堅強的活著,努力的活著!隻要我不死,我的心就永遠不滅,我要活出自己的希望,自己的精彩!”
他目光堅毅不屈,炯炯有神。
“咳咳。”
遠處傳來一陣咳嗽聲,聲音是那麼的熟悉。
璃一驚,回眸望去,一位少女口吐鮮血,趴在地上,腹部的血液不斷。
他急忙的拖著身子跑過去,把少女抱在懷裡,她的氣息已經微弱。
感受到有人把她放在懷中,女孩慢慢睜開眼,眼前的少年流著淚水,心疼的看著她:“你……你怎麼來了?”
少女正是三年前的那個女孩,他們在夕陽下分彆後,已經整整三年沒見了,沒想到今晚在這裡相見。
“我又離家出走了,嘿嘿……”少女慘笑一聲,她剛來就被幾個人團團圍住,腹部中了好幾刀。
“你真是不聽話啊……”璃無奈的看著她,隻覺得她的樣子很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那座城市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好,我孤單寂寞,獨自徘徊,這些年對我來說好難熬,今晚突然想吃你做的炒飯了,這不就來了,但是好像不湊巧呢……”
少女望著燒焦的飯店,內心惆悵,那碗炒飯,她再也吃不上了。
“我好困,你能抱著我讓我睡一會嘛?”
璃忍住眼淚,點點頭,“你睡吧……你睡吧,我唱歌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