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爺子寫了個“梁憶”二字,給江叮叮說那是她的名字。
江叮叮又豈是隨隨便便更名改姓的小家夥,她理直氣壯地說:“我才不叫梁憶呢,太難寫了,又不好看……”
梁老爺隻得搖頭,對這個重孫女他也沒有辦法。江叮叮依然叫席麗娟阿姨,叫梁亦澤哥哥,叫劉芳群仍是劉姥姥……
那天晚上,母女倆沒有住二巷胡同,也沒住嚴雪的房子,住進了梁希呈在京北買了很多年的房子。
那房子裝修得比較簡單,沒有什麼家具。梁希呈的意思是不知道江引母女會不會回京北,若回來,再按母女的要求裝修采購。
許久不住人的房子,衛生被阿姨提前打掃過。江叮叮認枕頭,江引便把江叮叮的枕頭也帶了過來,梁希呈先把它放在自己的衣櫃裡。
冬天天冷,江引又想著多加床被子,梁希呈說被子在衣櫃裡麵。
睡著了的江叮叮被梁希呈抱著,江引則去房間收拾江叮叮的睡覺裝備。
推開梁希呈的衣櫃,在衣櫃的角落裡,江引看到了她那條多年不見的羊絨圍巾,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衣櫃的角落。
圍巾上還有個手機,手機關機狀態,好像是她多年前用過一段時間的那個手機。
江引看到床頭櫃的抽屜裡有個充電器,就把手機充上電,繼續去鋪墊毛毯。
她怕冷,一到冬天,總要蓋得厚厚的,墊得厚厚的。聽到手機開機的聲音,那聲音熟悉又久遠,江引斜瞟了一眼,手機的屏幕顯示是一張夕陽餘暉裡的祖孫倆,她的手頓住了,這張照片她自己好像都沒有了。
這麼多年,她丟失了很多很多,他怎麼會有呢?
對哦,當年是這個手機拍的,後來還手機時她都刪掉了,又或許是他當時在她朋友圈裡保存下來的,當年他說鎖屏密碼多少來著……忘了。
江引本想拿手機過去,讓梁希呈解鎖。
走到客廳,父女倆抱在一起在暖爐邊睡著了,電視上仍然放著艾沙公主的動畫片,電視放的聲音很小,父女倆睡得分外香甜。
江引沒有叫醒他們,她從房間拿了條厚毛毯過來,蓋在父女倆身上。
江叮叮伸了個懶腰,接著睡去。梁希呈醒了,伸出手示意江引坐在他身邊,他的手很暖,興許是屋裡的地暖生效
這個房子有很大的落地窗,估計是阿姨把玻璃擦得太過乾淨,江引看向窗外,外麵仍是燈火萬家,一扇又一扇窗戶仿佛在相互觀望。
透過玻璃,她看見自己的倒影,那倒影中有暖色燈光,還有相偎的一家三口,這是跨越千裡來京北的重逢時刻,在即將到來的辭舊時分。
江引用手指按了下手機的屏顯鍵問道:“解鎖密碼是多少?”
“.”
江引突然不想打開它了,她看著屏保中的那張和奶奶的照片,十八歲的她在夕陽的餘暉裡有些生澀與怯弱。
那是她來京北的第一個夏天。她陪奶奶來京治病,奶奶也曾在那些日子裡說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活著。
嗯,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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