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過鎮國公書房窗欞上的細紗,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
秦易靜坐於寬大的紫檀木書案之後,雙眸微闔,心神已沉入識海深處。
昨夜,當他在蘅芷苑內,於紅燭搖曳中真正接納賈迎春為其側室時。
係統久違的宏大之音再次響起,一股磅礴浩瀚的精神洪流,攜帶著一位千古名臣的智慧、謀略與畢生經驗,轟然湧入他的靈魂。
不同於呂布的霸烈桀驁,不同於白起的殺伐決斷。
不同於李廣的銳氣孤勇,亦不同於華佗的仁心妙手、蕭何的持重周全。
這道英魂氣息沉凝如淵海,智慧之光內蘊,仿佛能洞徹世事脈絡,籌謀天下格局。
唐代名相——房玄齡!
貞觀之治的主要締造者之一,“房謀杜斷”千古流傳。
其善於謀劃、精於治國、長於識人、明於決斷的才能。
以及那份“孜孜奉國,知無不為”的臣節,瞬間與秦易的意誌水乳交融。
無數經世濟民的方略、朝堂博弈的機鋒、人心把握的微妙,都化為了秦易一種近乎本能的底蘊。
秦易緩緩睜開雙眼,眸中原本銳利如鷹隼的光芒,此刻更添了幾分深不見底的沉穩與洞明。
他並未急於試驗房玄齡英魂帶來的具體能力增幅。
而是自然而然地,將這份剛剛獲得的、頂級的謀國之才,應用於對當前局勢的審視之中。
他的目光掠過書案上堆積的軍報、邸抄,最終落在了一封來自南疆的日常軍情簡報上。
那上麵簡略提及了當地幾個小股土司近來有些不安分的跡象。
若在以往,秦易或會留意,但不會過於重視。
然而此刻,結合房玄齡對天下大勢的敏銳嗅覺,以及對人性、對利益驅動的深刻理解,一條清晰的危機鏈條在他腦海中迅速構架、推演。
“南疆……土司……”
他指尖無意識地輕叩著光滑的桌麵,發出規律而沉悶的聲響,仿佛戰鼓的前奏。
“朝廷對邊疆羈縻之策,向來是恩威並施。近年來,中樞精力多耗於黨爭與北疆,對南疆威懾不足,恩賞亦漸薄。地方官吏若有貪酷之輩,盤剝過甚,土司心生怨懟,鋌而走險,實屬必然。”
他腦海中浮現出南疆那錯綜複雜的地形圖,山高林密,瘴氣彌漫,大軍行進不便,正是易守難攻之地。
“若朝廷遣將征討,主帥至關重要。需得有勇有謀,熟知地理,更需有耐心,以撫為主,以剿為輔,方可竟全功。然則……”
秦易的嘴角泛起一絲冷冽的弧度,那是對朝堂現狀的了然與譏誚。
“依當今朝局,陛下會派何人掛帥?舊勳一係,屍位素餐者眾,能戰敢戰且願戰者寥寥。他們更熱衷的是在京中攬權固位,而非去那煙瘴之地冒險。即便有人請纓,隻怕也是誌大才疏、欲借此染指軍功之輩。”
一個名字幾乎瞬間躍入他的思緒——南安郡王。
此人雖頂著郡王頭銜,在舊勳子弟中算是稍有作為。
但性好奢華,性情驕矜,缺乏真正的實戰曆練與沉穩心態。
若由他領兵……
房玄齡的謀斷之力急速運轉,結合白起的軍事洞察,幾乎瞬間就勾勒出了一種極大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