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之人無緣無故上門，不是要錢就是要糧。
那五軍都督上門，要什麼？
要命嗎？
兩人戰戰兢兢地來到大門前剛要下跪，就被王瀟一把扶住。
今日以私人身份造訪，不必多禮。他的聲音很溫和，卻讓這對夫婦更加惶恐，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親兵們如狼似虎的眼神，讓薑雲升後背沁出冷汗。
而他引著眾人入內時，雙腿更是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落座後，王瀟選擇開門見山：二十年前，你們收養了一個女嬰。
一聲，薑雲升從椅子上滑落，孫氏手中的帕子飄落在地，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王瀟輕笑：不必緊張，我與那女嬰的家族有些淵源，此番前來，便是要帶她回京城認祖歸宗。
薑雲升與妻子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強自鎮定地開口：大人說笑了，我們小戶人家，可經不起這般......
薑老爺，王瀟打斷他，本官既已查明，何必再隱瞞？
孫氏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薑雲升握緊拳頭，指節發白：大人，草民夫婦年近五旬，隻有這一個女兒......
隻是認親，又不是斷絕關係。王瀟擺擺手，京城距此不過一日路程，你們隨時可以探望。
薑氏夫婦愣住了，沒想到事情還有轉圜餘地。
薑妮兒呢？王瀟環顧四周，這事，總得跟她解釋清楚。
不用解釋，我都聽到了。
屏風後傳來一聲輕響，薑妮兒紅著眼眶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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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撲通跪在父母麵前：爹，娘，無論發生什麼，你們永遠是我的父母。但我......我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薑雲升長歎一聲，扶起女兒。
孫氏將薑妮兒摟入懷中，泣不成聲：不是娘不想告訴你，隻是不知從何說起......
半柱香後，王瀟看著依舊抱頭痛哭的母女，給薑雲升使了個眼色。
他立馬會意，強忍悲痛勸慰妻女。
妮兒，王大人一向愛民如子，為人正直，你隨他去京城一定要聽話。
薑妮兒淚眼婆娑地抬頭看向王瀟，眼神古怪——
這個半夜闖閨房的登徒子，跟二字哪有半點關係？
王瀟知道這個小老頭在給自己戴高帽，於是輕咳一聲：薑老爺放心，本官以性命擔保薑小姐安全。
他頓了頓，接著正色道，此事需嚴格保密。若有人問起，就說本官看上了令愛。
薑氏夫婦麵麵相覷，總覺得上了賊船。
王瀟起身告辭時，意味深長地補充道：另外，我會派人保護貴府安全。
當夜，旅店。
都安排好了？王瀟負手立於月下。
趙二河單膝跪地：大人放心，三十名鐵衛已潛伏在薑府四周。
王瀟點點頭，目光投向薑妮兒房間窗口。
燭光映出少女窈窕的身影，她似乎正在收拾行裝。
顧挽雲那邊有何動靜？
探子來報，她今日去了兵部尚書府，逗留兩個時辰才離開。
王瀟輕笑一聲，“記得把產婆帶上，我們回去給尚書送份大禮。”
此時窗欞發出輕響，少女推開窗戶恰好與王瀟四目相對。
月光下她的眼眸如水般清澈，又帶著幾分不安。
王瀟微微頷首，轉身隱入黑暗。
棋局已布，隻待收網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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