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猛地睜開眼,一拳砸在床榻上。
光天化日竟然逼良為娼,關鍵自己還是那個良人!
這他娘的……
記憶裡的李壯身高八尺,一張臉黝黑粗獷,笑起來時還有露出一口黃牙,活像頭成了精的黑熊。
若是她長得標致些自己還能勉強答應,春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可這模樣……他光是回想,胃裡就一陣翻湧。
黑熊不知何時會來,必須早做打算!
於是他翻身下床幾步跨到窗前,一把推開了雕花木窗。
涼風撲麵,帶著濟州城特有的煙火氣。
窗外是客棧的後院,隻有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晃,映出幾塊青石板和一口枯井。
沒人。
黑虎幫的人根本沒派人守著。
也是,前身是個出了名的大孝子,父母留下的鏢局就是他的命根子。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今天要是敢逃,黑虎幫第二天就能把王家鏢局拆了抵債。
可惜王瀟已經覺醒,他有係統啊!
隨即抓起桌上的衣服,三兩下套在身上係緊腰帶。
推門時,木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但整個走廊此時都靜悄悄的。
他貼著牆根小心翼翼下樓,連櫃台後打瞌睡的夥計都沒驚動。
跑!
涼風灌進衣領,瞬間感覺涼颼颼的。
王瀟沿著小巷疾行,又拐過幾個彎後,確認沒人跟蹤才放慢腳步。
濟州城的街道他並不熟悉,但前身的記憶還在,順著模糊的印象,很快便找到了王家鏢局。
他從懷裡摸出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
“哢噠。”
門開了。
院子裡一片狼藉,練武場的兵器架倒在地上,刀槍劍戟散落一地,幾日功夫上麵便覆著一層薄灰。
而廂房的門也大敞著,裡麵的桌椅東倒西歪,賬本、鏢單被撕得粉碎,灑了滿地。
果然是樹倒猢猻散啊……
王瀟低聲自語,彎腰撿起半張被踩臟的鏢單,上麵還印著前身父親的手印。
他攥緊那張紙,又緩緩鬆開。
前身殘留的情緒還是影響到了他,但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
王瀟大步走向後院,推開書房的門。
書架上的賬冊還在,但值錢的擺件全沒了,甚至連桌上的硯台都已經被人順走。
他蹲下身從暗格裡摸出鏢局的地契和一個小木匣,裡麵是父母攢下的幾百兩散銀。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王瀟不是君子,他更習慣於從早到晚。
係統傍身還忍氣吞聲的話,那還要係統做什麼?
大不了損耗一點帝王氣運罷了。
於是他抓起地契和銀兩,轉身朝巨鯨幫方向走去。
濟州城三幫四派,黑虎幫橫行霸道總愛搞些歪門邪道,但巨鯨幫卻更傾向於正經生意,典當、錢莊、船運,樣樣沾邊。
王瀟直奔他們的典當行,推門進去時,櫃台後的管事吳用正撥著算盤,抬頭一看是他眉毛頓時挑了起來。
“王少爺?”吳用放下算盤上下打量,“稀客啊。”
王瀟沒廢話,直接把地契拍在櫃台上。
“賣。”
吳用愣了一下,拿起地契仔細看了看,又抬頭盯著他眼神古怪,“王家鏢局的地契?你確定?”
王瀟點頭。
吳用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黑虎幫李壯逼的?”
王瀟沒回答,但眼神已經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