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沈清瀾坐在石凳上,長劍隨意地放在一旁,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院門。
今天會帶什麼好吃的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猛地搖了搖頭,耳根微微發熱。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貪吃了?
可一想到昨日那酥脆流油的烤鴨,舌尖似乎還殘留著油脂的香氣……
沈姑娘。
熟悉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
王瀟一襲墨色長衫,手裡提著個雕花食盒,笑意盈盈地站在那裡。
陽光從他身後斜照過來,勾勒出一道修長的剪影。
這是他特意找的角度。
沈清瀾下意識站起身,又覺得這樣太過急切,於是強自鎮定地抱拳行禮:王盟主。
今日是醉仙樓新出的蜜汁火方。
王瀟將食盒放在石桌上,掀開蓋子的瞬間琥珀色的肉塊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濃鬱的甜香頓時彌漫開來。
沈清瀾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這已經是第七天了。
王瀟每日變著花樣帶美食過來,從水晶蝦餃到八寶鴨,從翡翠羹到現在的蜜汁火方,沒有一次重樣。
我......沈清瀾攥緊了衣角,不能再白吃白喝了。
她摸向腰間的錢袋,裡麵僅剩的幾枚銅板叮當作響。
王瀟的目光在她手上停留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移開:朋友之間,何必計較這些?
朋友?
沈清瀾心頭莫名一顫。
在青山派這些年,除了師父和那個心思難測的師弟,何曾有人這樣待她?
可這樣下去,終究不妥。
次日清晨,沈清瀾在客房中來回踱步,桌上擺著個歪歪扭扭的香囊,淡青色的緞麵上幾朵梅花繡得七零八落。
太醜了......
她懊惱地揉了揉額角。
昨夜突發奇想要繡個香囊回禮,結果折騰到三更天,十根手指被紮了七八個針眼,成品卻還是這般模樣。
院外此時又傳來腳步聲,沈清瀾慌忙將香囊塞進袖中。
王瀟今天帶的是蟹黃湯包。
薄如蟬翼的麵皮裹著金黃的餡料,輕輕一戳,鮮美的湯汁就溢了出來。
沈清瀾小口吸著湯汁,另一隻手卻始終藏在袖中。
有心事?王瀟突然問道。
沒、沒有。沈清瀾嗆了一下,湯汁不小心濺到了衣襟上。
她手忙腳亂地去擦,袖中的香囊卻掉在地上。
王瀟彎腰撿起那個針腳淩亂的香囊,一時語塞。
這做工,說是香囊,不如說是狗啃過過的荷包。
給......給你的。沈清瀾聲音越來越小,雖然醜了些...
話未說完,王瀟已經將香囊鄭重地係在腰間:
沈姑娘親手所製,千金難換。
他撫摸著歪斜的梅花紋,眼中笑意愈深,這梅花傲雪之姿,與姑娘氣質正相配。
沈清瀾瞬間耳尖通紅。
自己明明繡的是桃花......
此時夕陽西沉,院中的桂花樹投下斑駁的影子。
王瀟若有所感,根據他穿越多個小世界的經驗判斷,對方耳根泛紅便是對自己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