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王瀟正伏案研究北疆地圖時,李公公進門稟報,殿下!太子爺來了!”
又是這個點?
怎麼母子二人都喜歡晚上來?
來不及多想,他隨手將毛筆一扔,三步並作兩步迎了出去。
剛走到院中,就見太子一襲素白長衫,正負手欣賞著牆角那株半死不活的梅樹。
大哥。王瀟拱手行禮,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太子臉上——
雖然比上次見時氣色好了些,但那張俊臉依舊蒼白得嚇人。
太子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七弟,冒昧來訪不會打擾吧?
怎麼會。王瀟側身讓路,快請進。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內室,王瀟正要吩咐上茶,卻見太子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倒出兩粒藥丸吞下。
大哥你......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太子見狀輕笑一聲:放心,自從把那香囊調包後,我這身子確實好了些。
隨即他壓低聲音,但現在容氏氣焰正盛,為兄還得繼續裝病。手指在案幾上輕輕敲擊,等拿到確鑿證據......
王瀟瞳孔微縮,好家夥,全員老陰比啊!
我懂。
他點點頭,轉身從櫃子裡取出兩個酒盞,既然來了,喝一杯?
太子眼前一亮,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摸出個酒壇:巧了,為兄正好帶了壇三十年陳釀。
泥封拍開,濃鬱的酒香瞬間充盈整個房間。
王瀟深深吸了口氣,地道!
太子豪邁地斟滿兩杯,今日不醉不歸!
等到酒過三巡時,他突然歎了口氣:
七弟,說真的......為兄對那個位子沒太大興趣。
王瀟舉杯的手頓了頓。
比起整天勾心鬥角,太子望向窗外,眼神飄忽,我更想做個閒雲野鶴,遊曆名山大川。
片刻後他苦笑著搖頭,可為什麼總有人逼著我爭呢?
王瀟輕抿一口酒,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因為你是太子,代表的從來就不隻是一個人。
屋內一時寂靜,隻有燭火偶爾爆出輕微的劈啪聲。
太子盯著跳動的火焰,半晌才開口:小心徐文,那是容氏的人。
又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推到王瀟麵前,為兄還有支暗衛,若是需要......
王瀟看都沒看那令牌,自顧自地又斟了杯酒:無妨。
他不敢明著來,最多搞些下三濫的把戲,等我掌控了武寧軍.......
話沒說完太子已經會意,兩人相視一笑。
七弟,”他突然舉起酒杯,眼中閃著複雜的光芒,為兄後悔沒早些與你相交。
若是早幾年,我們定能成為知己。
王瀟聞言心頭微動。
穿越許久,很少有人說這樣的話。
在大部分人的印象裡,他從來都是殺戮與毀滅的代名詞。
現在說這些做什麼。王瀟舉起酒杯,故意粗聲粗氣道,等我從北疆回來,有的是時間喝酒!
太子大笑,那為兄就祝你武運昌隆!
兩隻酒杯在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琥珀色的酒液在燭光下蕩漾,映照著兩張年輕的臉龐。
數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