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帶著十幾個親兵穿越在山林中風餐露宿時,一隊黑甲軍快馬加鞭趕到了京城,並隱藏在蘇府周圍。
鑒於天命帝那個夷九族的奇怪癖好,王瀟特意留了後手,以防女主蘇雲卿受到波及。
此時,經曆龍潭寺與河東府的大戰,大炎王朝的野戰精銳家底已徹底拚光。
王瀟將部隊休整一番後大手一揮,十五萬大軍朝京城方向快速進發。
這次他提前撒出無數遊星騎遮掩部隊行蹤,因此天寧軍的具體情況,以及十萬大軍究竟如何,朝廷對此一無所知。
數日後。
秋風卷起的落葉中,蘇烈帶著活下來的五個親兵踉踉蹌蹌地來到了官道上。
他身上的鎧甲早已破爛不堪,靴底也磨出了大洞,每走一步都要在青石板上留下血腳印。
將軍,前麵就是城門了。親兵攙扶著蘇烈,聲音沙啞的像是被火燒過。
蘇烈抬頭望了眼高聳的城牆,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子,啞聲道:從今天起,世上再無天寧軍,你們......都散了吧。
將軍!親兵們齊刷刷跪了一地。
蘇烈一腳踹翻最近的親兵,不走?難不成想跟著老子掉腦袋嗎?
隨即孤身一人朝著皇宮走去。
養心殿內,天命帝正焦急的來回踱步。
十萬大軍已經數日沒有任何消息傳回,接連派出的探馬也如同石投大海,徹底沒了蹤跡。
龍靴踩在金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聽得兩旁太監大氣都不敢出。
報——天寧軍指揮使蘇烈已經到宮門外了!
皇帝猛地轉身,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快宣!
當蘇烈被攙進來時,天命帝三步並作兩步衝下台階。
他完全沒注意那殘破的鎧甲,一把抓住對方手臂,聲音止不住的發抖:是不是贏了?那逆子現在何處!
蘇烈身子明顯僵了一下,隨即緩緩跪倒額頭重重磕在地上:臣.....愧對陛下...
天命帝的手慢慢鬆開,踉蹌著後退兩步。
他盯著蘇烈那花白的頭頂,眼中的光一點點熄滅。
援軍...被全殲...蘇烈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天寧軍斷糧多日...無力突圍...
“王瀟不知何時組建了近十萬鐵騎,戰力十分驚人......”
大殿裡安靜得可怕。
天命帝緩緩轉身,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回龍椅,當他坐下時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你可知...
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那五萬天寧軍,還有派去的十萬大軍...已經是大炎最後的家底了?
蘇烈跪伏在地,臉色慘白如紙。
臣有罪!臣愧對陛下!
天命帝突然笑了,隻是笑聲比哭還要難聽:朕最看重的將領...可惜讓朕最為失望...
蘇烈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頓時鮮血直流:罪臣...願承擔一切後果!
天命帝疲憊地揮了揮手:那就...夷九族吧。
他望向殿外陰沉的天空,祭奠十幾萬將士的在天之靈。
蘇烈整個人懵了。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釀下如此大錯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從沁州前來請罪。
可家人又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