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陽府一處豪華宅院內。
陳清宇正左擁右抱,享受著美人們喂到嘴邊的葡萄。
突然大門被地踹開,深秋的涼風卷著殺氣灌進來,驚得幾位清倌人尖叫連連。
哪個不長眼的...
陳清宇的怒罵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看著門口的黑甲士卒——那可是王瀟的直屬近衛!
陳副將,
親兵冷臉展開手令,奉我家大人命,問您一句話。
陳清宇額角瞬間滲出冷汗:請、請講...
洛京來了旨意,周家想拿您的人頭祭旗,敢問您有沒有五萬兩銀子贖命?
屋內瞬間死寂。
陳清宇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突然推開懷中美人踉蹌著撲向床底,拖出個檀木箱子:
有!有!
他手忙腳亂地開鎖,這裡是六萬兩!多出的一萬.....給兄弟們吃酒!
親兵掂了掂箱子咧嘴一笑:陳副將果然識趣,王大人還有句話——
既然收了錢那便是自己人了,以後啊,您就安心在這潯陽府養老吧。”
待黑甲親兵離去,陳清宇癱坐在地,裡衣已被冷汗浸透。
幾位清倌人正要上前安慰,卻見他突然放聲大笑:
再也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了!姑娘們,老爺我明日便納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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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州城外曠野,除了秋風掃過樹葉發發出的沙沙聲響,一片死寂。
振勇軍前哨探馬勒住韁繩,戰馬不安地打著響鼻。
他眯起眼睛望向三裡外的城牆——高聳的輪廓像一道鐵灰色山脈橫亙在平原上,在暮色又如同趴伏的巨獸,靜得令人心慌。
邪門了...
小旗官啐了口唾沫,從馬鞍旁取下號角,按照軍規,探馬逼近敵城三裡必須示警。
可這號角聲在曠野上回蕩了三遍,城頭竟連個探頭的守軍都沒有。
副手此時湊過來低聲道:頭兒,有點不對勁啊。
突然,旁邊傳來一聲輕響。
小旗官猛地抬頭,卻隻看見幾片枯葉被風卷上垛口。
隱約中,他突然感覺整個人被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後背汗毛瞬間根根豎起。
小旗官調轉馬頭,聲音都有些變調,快回去稟報!
中軍大帳內,王瀟聽完探馬彙報,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
燭火將他的影子投在帳幕上,隨著夜風搖曳不定。
大人,
呂輕侯指著沙盤道,濟州城牆現高五丈八尺,基厚六丈,護城河自伊水引來活水,寬達十丈。
他拿起幾麵小旗插在城牆模型上,據探馬回報,城頭每百步設床弩三架.....
王瀟眼中閃過一陣寒光,左陽這是把老本都押進去了。
一旁的崔乾佑撓著絡腮胡:二十萬守軍,糧草充足,這仗不好打啊。
帳內眾將沉默下來。
濟州城作為拜神會發跡之地,經過長期經營,早已不是尋常府城。
城牆用的都是取自龍門山的青崗岩,磚縫裡澆鑄了鐵汁;城門內暗藏機關,據說緊急時能落下三道千斤閘。
報——
傳令兵匆匆進帳,振武軍已抵達預定位置!
王瀟起身走到帳外。
秋夜涼意襲人,不遠處龍門山的輪廓在月光下泛著青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