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北行省南部。
自朝廷大軍潰敗後,叛軍一路攻城掠地,兵鋒所指各州府守軍望風而降。
可惜在永州要塞這座堅城下連連碰壁,猛攻半月損失慘重不說,叛軍內部各山頭更是怨聲載道,主將無奈隻得偃旗息鼓選擇撤軍。
此時永州要塞的城牆上,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褐色。
千戶趙鐵柱用刀鞘敲了敲垛口上乾涸的血跡,碎屑簌簌落下。
娘的,總算退了。
小旗官遞來水囊低聲道:聽說叛軍內訌得厲害,幾個山頭誰也不想充當先鋒,差點打起來。
“嗬,烏合之眾!”
趙鐵柱灌了口水,眯眼望向城外。
叛軍撤走的營地上還冒著幾縷青煙,而更遠處官道上,隱約已經出現了商隊的影子。
告訴兄弟們,檢查通關文牒仔細點,誰知道裡麵混沒混進探子。
永州要塞作為濟北行省的南大門,通往內陸的唯一官道,隨著破城危機解除貿易路線再次繁忙起來。
畢竟,濟北行省尚有一半的州府掌握在總督盧天衡掌控之中,他迫切需要更多的稅銀,來招募更多的士兵!
三日後,永州城南門,商隊陸續排起長龍。
胡掌櫃擦著汗不停催促夥計:快點快點,天黑前進不了城,這車絲綢就廢了!
急什麼?
旁邊茶商老劉慢悠悠地搖著扇子,盧總督新下的令,商稅加了三成,你這車貨進去也賺不了幾個錢。
胡掌櫃臉色一僵,真是欺人太甚!朝廷就不管管嗎!
“誰敢管?此時的盧大總督已經被逼上絕路,叛軍一日不剿滅,這商稅啊我看懸!”
“要不是他把濟北的百姓逼急了,誰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對抗朝廷.....”
“噓,慎言!”
幾個商人立馬散開,老老實實排起隊來。
而遠在帝都的王瀟也借此機會,將第二批召喚出來的士卒秘密潛入濟北行省。
隻做生意而不發展勢力,注定到頭一場空,因此他決定兩手一起抓。
數日後。
北部山區,一隊衣衫襤褸的山匪正在休整,為首的漢子臉上有道疤,正用磨刀石打磨著剛剛繳獲的腰刀。
大哥,新來的兄弟身手不錯。一個瘦猴似的男子湊過來,昨天劫糧車,他一個人放倒了三個護院。
刀疤臉抬頭看了眼正在擦拭弓箭的年輕人,眯起眼睛:哪條道上的?
年輕人抬起頭,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北疆逃過來的,原先在北武軍當了三年大頭兵。
刀疤臉來了興趣,為啥落草?
年輕人冷笑一聲:王玄燁那狗雜種要殺我滅口。
刀疤臉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大笑:好好乾!你就是二當家!
遠處山路上,一隊官兵正在搜山。
年輕人搭箭拉弓,箭矢破空而出,正中為首的軍官咽喉。
好箭法!流寇們齊聲喝彩。
而更遠處的叛軍大營內,此時正在論功行賞。
劉三箭,昨日一戰斬首七級,擢升為哨官!
精瘦漢子單膝跪地接過令旗,周圍的叛軍士兵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謝大將軍!劉三箭抱拳行禮,眼中閃過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