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路大軍浩浩蕩蕩開進青州境內,鐵蹄踏過枯黃的田野,揚起漫天塵土。
左路軍主將騎在馬上,眯眼望著遠處空蕩蕩的縣城,城牆上卻連個叛軍的影子都沒有。
他咂了咂嘴,轉頭對書記官道:記下來,今日我軍攻克青州軍據點一處,斬首三百餘級。
書記官筆尖一頓,小心翼翼地問:大人,城裡一個人都沒有.....
廢踏馬什麼話!
主將一鞭子抽在他背上,城牆上的草人看不見嗎?那都是青州軍的疑兵!
另一邊,右路軍麵對同樣情況,不約而同選擇謊報軍情。
.......
當夜,魏子涯案頭就堆滿了捷報。
左路軍擊潰敵軍上千,右路軍斬首九百,連押運糧草的後軍都殲滅襲擾之敵數百......
唯獨中軍司馬捧著空白戰報,臉色難看至極:
大帥,咱們這一路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難不成叛軍提前得知消息,故意避開...
魏子涯冷笑一聲,抓起戰報摔在地上。
青州軍滿打滿算不過萬人,他們倒好,光捷報上就殺了快五千!
“莫非這青州軍是韭菜?割一茬長一茬?
“這幫狗日的如此誇大其詞虛報軍功,想讓魏家軍喝西北風?”
傳令兵連夜趕往各路軍營,帶來的不是嘉獎,而是魏子涯的嚴厲斥責。
再敢弄虛作假,軍法處置!
眾將敢怒不敢言,心裡卻把魏子涯罵的狗血淋頭。
你魏家軍沿途搜刮的油水夠吃三年,我們喝點湯還不行?
由此,各路府軍與中軍的矛盾越來越深。
平日裡,大家在州府也是橫著走的主,因為剿匪這才湊到一起,擱這裝什麼大尾巴狼?
抱著異樣心思,五日後,四路大軍彙合,抵達嚴州城外二十裡。
魏子涯登高遠眺,嚴州城牆上的黑旗清晰可見。
按常理,此刻就該一鼓作氣攻城,可他卻下令安營紮寨。
將軍此番為何?
副將疑惑道,我軍士氣正盛,應當畢其功於一役.....
想起沈淵臨行前所言,魏子涯決定暫緩攻城,等一個能讓青州軍不攻自亂的驚喜。
翌日清晨。
驚喜到了。
濟州城樓上,哨兵突然吹響號角。
王瀟快步登上城牆,隻見遠處煙塵滾滾,一支打著青州軍旗號的部隊正向嚴州疾馳而來。
是謝長風將軍!身旁的千戶興奮地喊道,我們的援軍到了!
詭異的是,遠處朝廷大軍的營寨靜悄悄的,竟沒有派出一兵一卒阻攔。
更詭異的是,竟任由謝長風領軍來到嚴州城下。
王瀟心中警鈴大作,瞬間察覺不對,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開城門。
眾將礙於對方憑借武力樹立起的威嚴,不敢正麵反駁。
但也有些不明所以。
為什麼不放援軍入城?
難道是怕謝長風入城後奪權?
麵麵相覷下,一個千戶忍不住道:王大人,那可是我們的援軍,青州副將謝長風謝將軍.....
各位,就沒發現不對勁嗎?
王瀟指著遠處的朝廷軍營冷聲道,五萬大軍難不成都是瞎子?就這麼輕易放任援軍過來?
城下,謝長風見城門未開,勒馬停駐揚聲喊道:現在誰在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