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奉天殿擁有一席之位的,沒人是傻子。
他們紛紛將討好諂媚的目光投向建元帝,以及站在禦階下方,頗為意氣風發的太子崔浩。
尤其是崔浩身邊,瞬間就聚攏了近五成原本屬於王家派係的官員。
如今建元帝已經老了,身體據說也不太好,誰知道明天一早會不會就一命嗚呼?
不如投靠太子,直接一步到位,說不定還能混個從龍之功!
這番赤裸裸的臨陣倒戈,可把建元帝給氣得不輕,恨不得指著他們鼻子一個個罵。
看看朕啊!
朕還坐在這裡呢!
這麼著急去巴結新主子?
真是群混賬東西!
王瀟心中毫無波瀾,隻是將這些迫不及待倒戈的官員一一記在心裡。
前世的王家看似花團錦簇,門生故舊遍布朝堂,但其中大多是蠅營狗苟、見風使舵之輩,真正有能力能當大用的根本沒幾個。
因而在建元帝、季博達等人的聯手圍剿下敗得那麼快,那麼徹底。
借著此次事件,正好將這些牆頭草與王家來一場徹底的切割,甩掉包袱輕裝上陣!
王大牛雖然早知道這是兒子的計劃,但見此情形,整個人還是無比落寞。
“果然樹倒猢猻散,人心不古啊……”
傷感之際,王瀟還不忘走到身邊低聲調侃:“父親,您這表情,這反應,簡直絕了!”
“不去演戲著實可惜!”
王大牛:……
心更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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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堂上風雲變幻之際,隻見季博達昂首挺胸大步歸來。
他身後的廣場之上,整整齊齊擺放了數十個大木箱,被禁軍裡三層外三層嚴密包圍著。
建元帝迫不及待起身率先走出奉天殿,文武百官見狀也連忙緊隨其後,浩浩蕩蕩地來到殿前廣場。
“陛下!諸位同僚!雲州製造署運抵武備庫的所有兵器箱均已在此!封條完好無損,絕無任何人中途做過手腳,可當場查驗!”
季博達剛彙報完,建元帝便轉頭看向眉頭緊皺的王大牛。
“王愛卿,既然此事關乎你的清白,不如……就由你親自上前檢驗一番,好讓大家都看個明白?”
這話看似公允,實則充滿了戲謔。
王大牛領旨緩步上前,背影顯得格外蕭瑟落寞。
他在第一個箱子前停下,撕開封條,裡麵是碼放整齊的製式腰刀。
隨手取出一把,刀身在陽光下反射著陣陣寒光。
早有準備的禁軍侍衛立刻上前,奉上一塊專門用來測試刀劍硬度的試刀石。
王大牛手持腰刀麵色陰晴不定,手臂抬起又放下,比劃了半天,但就是遲遲不肯下刀。
這可把一旁的季博達給急壞了,忍不住出言相激:
“王大人如此猶豫不決,莫不是……心虛了,難不成這批刀真有問題?”
王大牛猛地抬起頭,像是罵罵咧咧地找借口,又像是色厲內荏,失勢前的最後掙紮:
“放踏馬的屁!本官並非不敢,隻是在想...待會兒若是證明了清白,該怎麼處置徐通那條吃裡扒外的白眼狼,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徐通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傲然走到王大牛麵前,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下官今日就站在這裡!”
“若這批兵器的質量毫無問題,任憑尚書大人處置,絕無半句怨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畢竟,他對親自動過手腳的兵器有著絕對的信心!
王大牛聞言眼中寒光猛地一閃,仿佛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獅子:“好,徐通!這話可是你說的,在場諸位同僚都可作證!!”
話音未落,隻見他手臂猛地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