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當天,長樂公主府前車水馬龍。
帝都有頭有臉的才子貴女無不前來赴宴,談笑風生間邁入那扇象征著名望與奢華的大門。
然而在這喧囂之外,不遠處的僻靜街角,一道人影如同隱藏在陰影裡的毒蛇,正死死盯著這一切。
正是季博達。
他無力地靠在牆壁上,臉上表情冷得能滴出水來。
那個賤人竟然真的如此絕情,連一張請帖都不肯給他!
怎麼辦?
就在季博達內心被嫉妒和憤怒反複煎熬之時,眼角餘光瞥見了一輛帶有王家標識的豪華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公主府門前。
車簾掀開後,崔令儀姿態優雅邁步下車。
季博達眼睛差點看直。
多日不見,她變得更加勾人了。
肌膚勝雪,眉眼間帶著一種被精心滋養後的光澤,與記憶中那個有些怯懦的公主判若兩人。
若是當初娶的是她......
不,她也是個賤人!
長樂、安寧,全踏馬是賤人!
季博達看得雙眼冒火,心中不停怒罵。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後麵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博達渾身猛地一僵,剛剛因為過度出神,警惕性竟然下降到如此地步!
他猛地轉過身,右手下意識按向腰間做出戒備的姿態。
然而,當看清來人時,疑惑卻更深了。
竟然是太子崔浩的心腹謀士之一——呂輕侯!
季博達壓下心中驚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知呂兄在此,有何指教?”
呂輕侯笑眯眯地,目光意有所指掃了一眼不遠處熱鬨的公主府,又看向季博達:
“指教不敢當。隻是見季大人獨自在此……暗自神傷,未免有些唏噓。”
“殿下恰好在附近茶樓小憩,見季大人在此,特命在下前來相邀。與其在此空耗時光,不如移步與殿下一敘?”
“或許,彆有洞天。”
季博達瞳孔驟然收縮!
太子邀請他?
這些日子他雖然因傷沒有上朝,但朝堂上的風聲並非一無所知。
隨著王家一派倒台,空出來的大量權力位置,已經引發了皇帝與太子之間的激烈鬥爭。
季博達眼中閃過劇烈掙紮,但很快,被拋棄的怨恨和對權力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既然如此,那便勞煩呂兄帶路了。”
良禽擇木而棲,皇帝不仁,就休怪他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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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公主府花園內。
絲竹管弦之聲悠揚悅耳,身姿曼妙的歌姬翩翩起舞,才子們搖頭晃腦地吟誦著新作的詩篇,貴女們掩嘴輕笑,互相品評著彼此的衣飾。
但崔令儀對這一切既感到陌生,也提不起絲毫興趣。
她坐在席位上,心裡卻盤算著還有多少賬目沒有核對,何時結束這無聊的應酬,好回府去處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