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每日裡讓我做許多活計,很充實,也很忙碌。”
這話一出,席間發出低低竊笑。
一個與崔清婉交好的官家小姐更是用團扇掩著嘴,故意嬌聲問道:
“王家真是囂張跋扈慣了,竟然敢讓公主殿下洗衣做飯!”
崔令儀眼中卻精光一閃,等的就是這句話!
“這位小姐說笑了。洗衣做飯那等粗活,自有下人去做。婆婆交予我的,是管理王家在帝都所有鋪麵的賬目,安排調度各項生意往來。”
“畢竟,這些鋪子林林總總加起來足有三百餘間,每日進出的銀錢流水浩大,事務繁雜,確實是忙得不可開交,難得清閒。”
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聽聽,三百餘間鋪子!管理所有賬目!每日浩大的銀錢流水!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崔清婉在內,都被這輕描淡寫話震得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金山銀海在眼前滾動!
剛才那個出言嘲諷的官家小姐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訕訕地縮了回去。
而其他人,則是被這赤裸裸的財富力量衝擊得心潮澎湃,又酸又妒,卻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崔清婉胸口劇烈起伏,看著下方那個仿佛渾身都在發光的崔令儀,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差點沒背過氣去!
好!
很好!
小賤人如此不識抬舉,那就休怪自己心狠手辣!
她朝身旁的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即會意,悄悄退出宴席。
這一幕,被扮作“丫鬟”隨侍在崔令儀身後的玄字營密探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借著給賓客斟酒的機會,悄無聲息地尾隨而去。
片刻後,他又如同鬼魅般回到原位,對崔令儀微微頷首示意,動作輕得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多時,崔清婉緩緩起身,步履婀娜地走到崔令儀桌前。
貼身丫鬟跟在身旁捧著托盤,托盤上有兩杯美酒。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崔令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正要開口勸酒,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座價值連城、被特意擺放在顯眼位置的七彩琉璃瓶竟然無故碎裂!
崔清婉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站立不穩。
這可是她最得意的藏品!
趁著眾人分神之際,玄字營密探閃身上前,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將兩杯酒調換了位置。
待崔清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早已退回原位垂手侍立,仿佛從未離開過,臉上依舊是那副恭順的表情。
崔清婉強壓怒火,端起左側那杯酒,將另一杯放在崔令儀麵前。
“你我許久未見,今日難得相聚,共飲此杯可好?”
崔令儀心領神會,毫不猶豫一飲而儘。
崔清婉見狀心中大喜,也仰頭喝下杯中酒,唇角帶著一絲得逞的冷笑。
等著吧,一會兒有你好看!
宴席繼續,絲竹聲再次響起,賓客們推杯換盞,氣氛似乎恢複了先前的熱鬨。
約莫一炷香後,坐在主位的崔清婉突然一陣頭暈目眩,手中的玉杯險些脫手。
她扶住額頭,隻覺得渾身燥熱難耐,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糟了!
她心中一驚,猛地看向崔令儀,卻見對方正笑吟吟地望著自己,神色如常,絲毫沒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