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破空,劃出優美弧線,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紛紛精準命中那顆幾乎隻有黑點般大小的石子!
靜!
死一般的寂靜!
一百五十步外,精準命中石子?!簡直是神乎其技!
這踏馬瞄準的要是人頭呢?
那不得青一塊紫一塊?
望著精心操練的寨兵,多年來自以為傲的練兵之能如此不堪一擊,謝道安踉蹌著後退兩步癱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間被抽乾了所有力氣。
道心,破碎。
......
眼見蘇姐姐氣得渾身直哆嗦,謝大哥更是被打擊得鬥誌全無,徐淩霜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所有的理智和權衡被怒火徹底燒得一乾二淨。
她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好整以暇坐在那裡的王瀟咬牙切齒道:
“不請自來也就罷了,還存心找茬!來人!給我將這個狂妄之徒拿下!”
一聲令下,上百名寨兵刀槍並舉,如潮水般向聚義廳湧來。
王瀟帶來的四十名係統精銳也不是善茬,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他們絲毫沒有慌亂。
鐵臂衛便迅速移動,在聚義廳門口結成緊密的弧形防禦陣線。
鳳翎衛則默契地後退半步,張弓搭箭,動作整齊劃一。
兵器碰撞的鏗鏘聲,弓弦拉緊的細微嗡鳴,以及那沉重如山的殺氣,讓整個聚義廳瞬間變成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這可把那些吃瓜看戲大小頭目們嚇壞了!
“媽的!隻是來吃個飯湊個熱鬨而已,怎麼還動起真格的了?”
“你們兩個寨子有仇,私下裡打生打死關我們屁事啊!彆把我們也卷進去啊!”
“刀劍無眼,刀劍無眼啊!”
不少人偷偷往後縮,或尋找掩體,或用眼神交流,琢磨著怎麼才能溜出這是非之地。
就在這緊要關頭王瀟緩緩站了起來,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帶著一股嘲弄。
“徐淩霜,多日不見威風漸長啊。怎麼,說不過,比不過,就打算直接動手用強了?”
“你確定,要在這莽山四十多位當家麵前,跟我來一場火拚?”
這話如同兜頭一盆冷水,瞬間澆醒了被怒火衝昏頭腦的徐淩霜。
她麵色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情急之下,下達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命令。
如果真在這裡和王瀟大打出手,無論輸贏,傳出去都會變成她徐淩霜心胸狹窄,容不得人,那之前苦心營造的“聯合自強”、“替天行道”的形象將瞬間崩塌!
誰還敢相信她,誰還敢來投靠她?
可若是咽下這口氣......
就在這時,蘇知閒恨恨地瞪了王瀟一眼,湊到她耳邊低聲勸道:
“大當家冷靜點,大局為重,萬萬不可在此動手!這個虧我們暫時咽下,待計劃順利展開,兵強馬壯之日,再收拾王瀟也不晚!”
“今日這廝明顯有備而來,帶著不知哪來的精銳搗亂,萬不可著了他的道!”
徐淩霜死死咬著嘴唇,麵色陰晴不定,最終,她還是極度不甘地揮了揮手,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退下!”
得到命令,門口那些名為寨兵,實則按鄭暄吩咐“投奔而來”的大楚士卒雖十分不甘,但還是在蘇知閒不斷打眼色下緩緩退去。
可經過王瀟這麼一鬨,什麼群雄大會,什麼共商大計,徹底進行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