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輕輕歎了口氣，若不是因為她是契約者，是此方世界的天命女主，早就一刀砍了。
不過今晚踏山軍這場自投羅網的夜襲，倒讓他腦子裡靈光一閃，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既能給徐淩霜深刻教訓，又能順便給鄭暄那個老狐狸添點堵。
“什麼羞辱不羞辱的，徐統領言重了。”
王瀟擺了擺手，一臉誠懇。
“說起來，不論莽山軍也好，還是踏山軍也罷，不都是替天行道，心懷大義嗎？”
“大家都是被這世道逼得活不下去的苦哈哈，又是同在莽山地界上討生活的好鄰居，何必非要鬥個你死我活，讓親者痛仇者快呢？”
頓了頓，王瀟觀察了一下徐淩霜反應，見她眼神微動，似乎被這番話觸動些許，便繼續慢悠悠說道：
“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建議，隻要你點點頭，今晚便不會再死人，也會放你們安然離開，如何？”
徐淩霜一時愣住，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不怕死，從家破人亡那一刻起，她就沒打算能善終。
但是，今晚跟著夜襲的弟兄們……不該因為她的輕敵冒進，把性命白白丟在這裡。
強烈的愧疚感湧上心頭。
“你……你沒騙我？”
徐淩霜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目光看向空地上跪地求饒的踏山軍士卒，“你真的會……會放過他們？”
“不，”
王瀟糾正道，“是放過今晚所有人，包括你在內。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說過的話，一口唾沫一個釘。”
聽到這番保證，徐淩霜緊繃的心弦徹底鬆動。
能活下來，誰又想死呢？
尤其是大仇未報之前。
“好！你說吧，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王瀟這才踱步到她身邊，對兩個鐵臂衛使了個眼色。
鐵臂衛雖然鬆開了手，卻依舊像兩座鐵塔般立在近處以防萬一。
又湊近幾步後，二人身子近乎貼在一起，王瀟帶著仿佛一切儘在掌握的笑容，在徐淩霜耳邊飛快低語數句。
徐淩霜瞬間臉色大變，先是漲得通紅，隨即又變得慘白，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被冒犯的羞憤。
幾乎是本能反應，她抬手就朝著王瀟狠狠扇了過去！
“你！你這個無恥的登徒子！”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但並非落在王瀟臉上。
他在抬手的瞬間微微側身，輕鬆躲過這一巴掌，同時右手以更快的速度反手一揮，結結實實給了徐淩霜一個響亮的大逼兜！
這一下力道不輕，徐淩霜被打得腦袋一偏，整個人癱倒在地。
“嗬！”
王瀟收回手，臉色接著冷了下來，“不願意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動手打人？一個階下囚而已，誰給你的底氣在我麵前撒野？”
徐淩霜徹底懵了，耳朵裡嗡嗡作響，下意識捂住火辣辣的臉，嘴角竟然嘗到一絲鹹腥，這是被、被打出血了？
王瀟後退幾步，與她拉開距離，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唉，看來在某些人眼裡，二百多個活生生的人命，終究比不過那點所謂的‘清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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