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弟，你終於來了！”
等手下將帶來的禮物堆滿客廳，李茂略微掃了一眼，裡麵既有金銀玉器，也有名貴藥材，主打一個沒有最好隻有最貴。
見此，他臉上的笑容更盛，絲毫沒有推辭客套，然後屏退左右，拉著王瀟的手壓低聲音道：
“好兄弟，以後在這寧州地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當晚，李茂在府中設下私宴款待王瀟，席間隻有他們二人，以及負責布菜的好大嫂。
當徐若茵端著菜肴進來時，目光不經意間與王瀟相遇。
兩人幾乎是同時想起了那晚的尷尬一幕，眼神一觸即分迅速移開了視線。
徐若茵臉頰微紅，動作更加輕柔小心，放下菜品後便匆匆退下。
王瀟也端起酒杯，借著飲酒掩飾瞬間的不自然。
這一切李茂自然不知，反而興致勃勃的拉著好兄弟喝酒。
酒過三巡，他的話漸漸多了起來，拍著王瀟的肩膀感慨萬千。
“半年前，哥哥我還隻是個窮山惡水之地的七品小縣令，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年年考核都是‘中下’，眼看這輩子就要老死在那破地方，毫無出路可言！”
“可自打認識了你王兄弟，日子一下子就變了！”
“不止是升官發財，以前那些對我不假辭色的同僚，還有那高高在上的上官，現在見了麵哪個不是笑臉相迎，客客氣氣地稱一聲‘李知府’？”
漸漸的，李茂的語氣帶著一絲自嘲。
“哥哥很感謝你做的一切，沒有你，就沒有我李茂的今天！可是.....”
“可是如今這大楚官場，我算是徹底看明白了！爛了！從根子上已經爛透了！有時候想想，還真不如在那莽山上來得自在痛快！”
聽完這番帶著醉意、卻也透出幾分真心的感慨，王瀟神色一正，放下酒杯認真說道：
“李大哥何出此言？如今你主政一方，正是大展拳腳之時，切不可有這等悲觀的念頭。順勢而為，在其位謀其政，方是正理。”
接著他話鋒一轉，突然岔開話題。
“我此番入城，見城外流民乞丐眾多，可是因為寧州各府今年皆遭大旱，收成銳減？”
聞言，李茂放下酒杯重重歎了口氣。
“天災無情，各地都有災民湧入府城，然府庫那點存糧也是捉襟見肘。”
王瀟順勢表態：“此事易爾。小弟願意自掏腰包購入糧食，助大哥快速站穩腳跟。”
“大哥可以知府衙門的名義開設粥棚，賑濟災民。既能解民於倒懸，亦可收攏民心，鞏固大哥的官聲威望。”
李茂：......
得此兄弟，夫複何求！
他一把抓住王瀟的手，感動得熱淚盈眶。
“好兄弟！你、你讓哥哥我說什麼好！這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然而，王瀟接下來的話卻讓李茂瞳孔驟縮。
“李大哥，感激的話不必多說，你我兄弟早已休戚與共。”
“隻是，這亂世.....已然不遠，大哥既然主政一方，當早做打算，做好萬全準備，方能在即將到來的風波中屹立不倒。”
“亂世”二字如同驚雷，在李茂耳邊炸響。
他酒意瞬間醒了大半，想要問些什麼，但在王瀟深邃而平靜的眼神注視下，怎麼也張不開嘴。
這場本該歡慶升遷的私宴，最終以略顯詭異的氣氛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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