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又令呂輕侯統領兩千人馬隱蔽行軍，遠遠墜在大隊人馬之後，作為接應和預備隊。
倘若事有不對，便能迅速投入戰鬥，接應王瀟撤退。
如此安排一來是為了安全起見，二是為了不過早暴露莽山軍的真實實力。
不然，近六千精銳兵馬齊齊湧上踏山軍大本營，謝道安必定生疑，消息傳到鄭暄耳中，怕是立馬會派大軍圍剿。
次日上午。
李嗣業率領先鋒軍再次抵達熟悉的寨門前，映入眼簾卻是一片沉寂。
正準備按照慣例上前喊話，卻聽一陣沉悶的“嘎吱”聲，寨門由內向外打開了。
謝道安獨自一人，空著手，從洞開的寨門內緩步走了出來。
他依舊穿著那身熟悉的鎧甲，脊梁卻沒有了往日那般挺直，臉上更是帶著難以掩飾的落寞和一種認命般的疲憊，仿佛蒼老了二十歲。
見狀，李嗣業也不多言，大手一揮，身後一千精銳立刻行動起來，列陣依次通過寨門，按照預定計劃接管各處要害位置的防務。
當李嗣業本人策馬經過寨門時，與站在門口的謝道安擦肩而過。
他居高臨下瞥了對方一眼，嘴角勾起毫不掩飾的不屑。
“說起來，上次要不是攝政王及時給我家大人來信說和......你以為，就憑這區區木牆，真能擋得住我莽山兒郎的兵鋒？”
這話如同帶著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謝道安心坎上。
他臉頰肌肉劇烈抽搐了一下，一股血氣直衝頭頂，但又死死咬住牙關，將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反駁硬生生咽了回去。
如今形勢比人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時的口舌之爭除了自取其辱，毫無意義。
待莽山軍前鋒部隊全麵接管了踏山軍大本營各處哨卡、寨牆和重要通道，確認沒有埋伏和異常後，王瀟這才在一眾將領和親衛的簇擁下，騎著高頭大馬緩緩出現。
在謝道安的引領下，一行人直奔校場。
所有隸屬於踏山軍的士卒，無論是謝道安的邊軍舊部，還是後來招募的山賊流民，此刻都被集中到這裡，足有七千之眾，人頭攢動，黑壓壓的幾乎望不到頭。
然而，與這龐大數量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彌漫在校場上空的低落士氣。
這些士卒大多垂頭喪氣，眼神茫然或惶恐，隊伍散亂不整，一副標準的敗軍之相。
反觀跟隨王瀟進入校場的莽山軍，雖然人數不及對方的三分之一，但一個個眼神銳利，挺胸抬頭。
精良的甲胄和雪亮的兵刃在陽光下反射著寒光，一股經曆過血火淬煉的彪悍殺氣散發出來，形成無形的壓迫感，讓校場裡那七千良莠不齊的降卒顯得更加萎靡。
這時，王瀟來到校場中央，目光如同冷電般緩緩掃過，這種垃圾兵源，即便給莽山軍當輔兵都不夠格。
失望之餘，他也懶得再發表什麼長篇大論的安撫或訓誡，而是直接開門見山，運足中氣，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校場：
“自今日起，踏山軍就此解散！”
一句話，如同巨石落水，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騷動。
王瀟無視這些騷動，繼續宣布道：“爾等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自行離開，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莽山軍絕不阻攔！”
“第二，願意留下來的可以下山，登記造冊後分配給你們田地，老老實實開荒種田，我保你們有一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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