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夜獨自一人坐在客房的沙發上,房間內隻開了一盞柔和的壁燈,光線昏暗,映照著他平靜無波的臉龐。
窗外是漆黑的海麵和遠處零星閃爍的星光,遊輪平穩地航行,隻有極其細微的震動透過地板傳來。
他拿著手機,屏幕亮著,顯示著名為“海上小分隊”的微信群。
群裡消息正一條接一條地蹦出來,幾乎全是白靜萱、蘇凝、徐諾在義憤填膺地控訴。
白靜萱:“氣死我了!剛才在娛樂區那邊,你們猜我們看到誰了?就是上回在餐廳那個潑湯的小流氓!”
蘇凝:“對!就是他!劉曉東!他像個瘋子一樣,突然衝過來掀了一位阿姨的裙子!嚇死人了!”
徐諾:“他還大喊大叫,說什麼我們都是他的女人!神經病啊!保安來了他就跑了!”
楚芊芊:“我們也看到了,就在合影的時候。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種人……”
白靜萱:“張先生你沒事吧?你剛才說去辦事,沒遇到他吧?張夜”
蘇凝:“這種人就應該被關起來!太無法無天了!”
張夜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文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他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回複:“我在房間呢,沒什麼事,你們注意安全。”
剛發出去沒多久,房間外隱約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鬨聲,似乎是從走廊儘頭或者樓下的公共區域傳來的。
聲音由遠及近,夾雜著憤怒的嗬斥、激烈的爭吵和混亂的腳步聲。
張夜放下手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表情——裝作被外麵的動靜吸引,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廊裡已經有一些被驚動的乘客探頭張望,議論紛紛。
張夜順著人流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位於中庭附近的娛樂區走去。越靠近娛樂區,喧鬨聲越大。
當他來到娛樂區邊緣時,這裡已經圍了不少人。中庭那璀璨的水晶吊燈下,場麵一片混亂。隻見七八名穿著白色製服、身材高大、麵色冷峻的船上的安保人員,正圍成一個半圓,將兩個人堵在了中間。
被圍住的,正是劉東和他的兒子,劉曉東!
劉東此刻早已沒了在賭場時的囂張氣焰,他臉色煞白,滿頭大汗,正試圖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普通話向圍著他的一名穿著深色西裝、看起來是安保主管的中年人解釋著什麼,語氣激動,唾沫星子橫飛:
“誤會!絕對是誤會啊長官!我兒一直跟我在一起!在ktv唱歌呢!怎麼可能跑去掀裙子、砸東西?!我們有人證!好多人都可以作證!”
而真正的劉曉東則站在他父親身後,一臉懵逼和惶恐,他顯然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但被這麼多凶神惡煞的保安圍著,也嚇得夠嗆,嘴裡不住地嘟囔:“乾啥啊?圍著我乾啥?我啥也沒乾啊!”
安保主管麵色鐵青,根本不聽劉東的辯解,他用流利的英語嚴厲地說道:“劉先生,我們有多名目擊者指認您的兒子劉曉東在洗手間區域製造騷亂、騷擾女性客人、在娛樂區破壞財物,最嚴重的是,在一間ktv包廂內襲擊並侮辱了幾位尊貴的客人!這是非常嚴重的事件!”
劉東根本聽不懂這一長串英語,隻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被反複提及,以及對方嚴厲的語氣。他根本沒上過學,靠著在老家那地方有人脈、並且有一些家裡祖上以前當地主的時候遺留下來的些許資本,所以在當地橫行霸道,靠一些昧良心的勾當和產業來錢,比如放高利貸、替人追債、炒農房、占田地等,偶爾也出資收留一些失業女青年……
他急得直跳腳,揮舞著雙手,用更大的聲音嚷嚷:“你說啥玩意兒?!講中文!講中文聽不懂啊!什麼誤會!我兒子沒乾!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他一邊說,一邊使勁拉過身後的劉曉東,推到前麵:“你看看!這是我兒子!他一直在這兒!哪兒也沒去!”
這時,人群外圍又擠進來幾個人。
正是之前在ktv包廂裡被“劉曉東”掀翻茶幾、潑了一身酒水的那幾位商界大佬和他們的隨從。
而那位被摔了煙鬥的老者臉色鐵青,在一位助理的攙扶下,指著劉曉東,用帶著港台口音的普通話怒不可遏地斥責:
“就是他!就是這個小子!化成灰我都認得!突然衝進來,摔了我的煙鬥,還掀了我們的桌子!野蠻!太野蠻了!”
另一位西裝上還沾著紅酒漬的中年男子也憤怒地補充:“沒錯!就是他!態度極其囂張!必須嚴懲!”
一位貴婦也在同伴的陪伴下趕來,指著劉曉東,對安保主管說:“主管先生,我也可以作證,就是這個年輕人在女洗手間門口騷擾我和我的朋友,行為非常下流!”
麵對這接二連三、指證確鑿的指控,劉東徹底傻眼了。
他看看怒氣衝衝的幾位大佬和貴婦,又看看一臉無辜和害怕的兒子,再看看周圍越來越多圍觀者指指點點的目光和竊竊私語,腦子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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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你們、你們認錯人了!”劉東的聲音開始發抖,底氣明顯不足了,“我兒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