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房的路上,喧囂漸遠。
行至中央公園附近那條綠意盎然的靜謐小徑時,張夜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不遠處棕櫚樹叢後傳來的低語。
是那位煙鬥被摔的老者,正用帶著威嚴的港普對身邊一個看似助理的乾練年輕人吩咐著:“查清楚那劉東什麼來路,在哪兒做生意。等船靠了岸,我要讓他在圈子裡徹底混不下去……還有他那個兒子,找人‘好好關照’一下,讓他長長記性,明白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張夜腳步未停,嘴角卻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很好,借刀殺人,省卻了自己不少麻煩。這劉東父子,日後怕是有的受了。
回到房間,女孩們顯然還沉浸在剛才那場“惡有惡報”的興奮中,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張夜沒有參與太多,隻是溫和地提醒大家時間不早,明天還有活動,該休息了。
眾人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房間。
張夜和凱爾的這間海景房,此刻隻剩下他一人。凱爾不知又溜達到哪裡去了,或許去了某個酒吧,或許在甲板上吹風,他一向有自己的消遣方式。
張夜沒有開大燈,隻留了床頭一盞昏黃的閱讀燈。他走到房間附帶的小陽台,推開玻璃門。
帶著鹹腥味的、微涼的海風立刻撲麵而來,驅散了室內的沉悶。他在白色的藤編扶手椅上坐下,將手中順手從迷你吧台拿的一杯加了冰塊的古典雞尾酒放在旁邊的小圓幾上。
夜空如洗,沒有陸地的光汙染,繁星顯得格外清晰璀璨,如同碎鑽灑落在黑色的天鵝絨上。一輪明月高懸,清冷的光輝灑在無邊無際的墨色海麵上,泛起粼粼的銀波。
遊輪破開平靜的海水,發出低沉而持續的嘩嘩聲,如同巨獸平穩的呼吸。遠處,海天交界處是一條模糊的、深邃的線。
張夜端起酒杯,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琥珀色的液體在月光下蕩漾,散發出威士忌的醇香和苦精的複雜氣息。
他抿了一口,任由那微辣而回甘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暖意和淡淡的微醺感。
在這極致的寧靜與浩瀚麵前,白日裡的喧囂、北非的硝煙、萊茵公司的陰影、以及剛剛結束的小小鬨劇,都仿佛被海風吹散,變得遙遠而不真實。
然而,張夜的內心卻並非一片空白。
他的目光投向遠方,似乎要穿透這茫茫夜色,看到那片隱藏在撒哈拉沙漠深處的、被稱為“生物收容基地”的秘密所在。
那裡,可能囚禁著無數像諾丁那樣,被萊茵公司用“普羅米修斯之種”扭曲、改造的生命。
那裡,也可能是一個對他而言,蘊藏著無限可能的“生物圖書館”。每多見識一種奇異的生命形態,他的變化能力就可能得到一次拓展,他的力量就可能增長一分。
這種誘惑,如同深海中的燈塔,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但同時,他也清楚其中的風險。萊茵公司或者說天火組織)的防禦力量,他在北非已經見識過。撒哈拉深處的基地,戒備隻會更加森嚴。而且,那裡收容的“異常個體”,其危險程度可能遠超傑克斯。
他又想到了風男法爾卡隆,想到了那場短暫卻激烈的異能者之戰。
這個世界,遠比他最初想象的更加複雜和危險。擁有超凡力量的,並不止他一個。而萊茵公司,顯然在係統性地研究、製造、甚至控製著這些力量。
前路漫漫,迷霧重重。
但他並沒有感到恐懼或迷茫,反而有一種隱隱的興奮。這種遊走於刀鋒之上、探索未知秘密、不斷突破自身極限的生活,或許才是他內心深處真正渴望的。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守護好身邊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與平靜。
白靜萱的笑容,奶奶的嘮叨,肥肥的熱情,凱爾的信任……這些,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他絕不能失去的底線。
他輕輕晃動著酒杯,又抿了一口。
海風拂過他的麵頰,帶來一絲涼意。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孤獨。未來的路或許艱難,但此刻,有酒,有風,有海,有星月為伴,足矣。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起身回到室內,洗漱休息。
第二天清晨,張夜是被手機微信的提示音吵醒的。窗外天色已亮,海平麵儘頭泛起魚肚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粉色。
他拿起手機,是白靜萱發來的消息。
“張先生,你醒了嗎?海上的日出好美啊!我們一起去甲板上散步好不好?”後麵還跟了一個可愛的兔子期待的表情。
張夜笑了笑,回複道:“好,我剛醒。一會兒餐廳見?”
“嗯嗯!餐廳見!”白靜萱很快回複,後麵加了一連串開心的表情。
張夜起床洗漱,換了一身輕便的休閒服。當他來到位於船尾、擁有巨大落地窗、可以欣賞無敵海景的主餐廳時,白靜萱、蘇凝、徐諾和楚芊芊都已經到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嘰嘰喳喳地討論著菜單。
凱爾也罕見地早早出現,正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看著窗外的海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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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哥早!”
“張先生早!”
女孩們看到他,紛紛打招呼,臉上都帶著晨起的清新和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