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驥在部落裡蔫頭巴腦晃了大半天,感覺自己活像隻闖錯門還打碎人傳家寶的哈士奇——雖說所到之處大夥依舊恭恭敬敬地避讓,可那恭敬裡明擺著摻了絲恐懼和疏離。他甚至瞧見,昨天還圍著他學蹦迪的幾個小孩,今天隔著老遠衝他做鬼臉,剛咧嘴就被大人慌慌張張拽走,仿佛他是什麼會傳染的“行走瘟神”。
“神使形象崩塌日啊…從萬人迷到萬人嫌,就差一個陶罐的距離。”他歎口氣,也顧不上什麼神使體麵,往大樹底下一蹲就開始畫圈圈。偏巧肚子還不爭氣地叫起來,可一想到又要麵對那盆黑乎乎的“原始派糊糊”,胃裡頓時一陣抽搐。
就在這時,倆壯漢走了過來——身上彩繪塗得格外濃,胳膊上的肌肉鼓得能撐破獸皮。他倆衝馬驥比了幾個硬邦邦的手勢,臉繃得像塊凍住的石頭,意思明擺著:“跟我們走”。那架勢哪兒像請客,分明是“押送犯人”。
“不是吧?打碎個陶罐而已,這就要上部落‘公堂’了?判我肉償?還是罰我捏一百個陶罐抵債?”馬驥心裡七上八下,冷汗都快冒出來了,隻能硬著頭皮跟上,腦子裡已經自動循環起《鐵窗淚》的旋律。
他被帶到部落邊緣一個單獨的小窩棚前。這窩棚比少昊家的還矮半截,藏在邊邊角,門口掛著風乾的草藥、獸骨,還有幾撮彩色羽毛,空氣裡飄著股怪味兒——草藥香、煙火氣混著點說不清的陳腐味兒,聞著就特像“部落神秘事務辦公室”。帶路的壯漢指了指棚內,自己則像兩尊門神似的守在外麵。
馬驥深吸一口氣,故意做了個擴胸運動——其實就是給自己壯膽,然後彎腰鑽了進去。
棚裡黑得要命,就中間一個小火塘,跳動的火苗勉強能照亮幾步遠的地方。老祭司巫鹹坐在火塘邊,紋絲不動的,活像尊老古董雕像。他臉上爬滿皺紋,還畫著神秘彩繪,在忽明忽暗的光裡看著更顯深不可測。而巫鹹麵前擺著的東西裡,有幾片磨光的龜甲、幾根乾枯的蓍草,還有——馬驥的心猛地一跳!那不是他的手機嗎!
他的命根子!他在異世界的唯一指定外掛!再一看電量圖標,紅得可憐,看那樣子撐不了幾分鐘就得關機!
巫鹹抬了抬眼皮,眼神渾濁卻亮得像鷹隼,掃了馬驥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靈魂。他拿過那根嵌著獸骨的怪骨杖,指了指火塘對麵那截磨得溜光的樹根墩子。馬驥乖乖坐下,眼睛卻像被磁石吸住似的,死死黏在手機上——生怕這原始老神棍手一抖,要麼給摔了,要麼直接扔火裡祭天。
巫鹹拿起手機,用粗拉拉的手指笨拙地戳了戳黑著的屏幕,嘴裡還哼了幾個含糊不清的調兒,聽著像是想模仿昨天那首《羅刹海市》,結果調子跑得能撞出車禍現場。接著他看向馬驥,眼神裡滿是探究和審視,還藏著點不易察覺的……期待?說白了,就是急著驗證自己某個猜想。
馬驥瞬間悟了——這是終極麵試啊!通不過的話,彆說手機拿不回來,自己這“神使”的“營業執照”怕是當場就得被吊銷,到時候下場就不是吃糊糊,是變糊糊給這片原始大地當肥料了!
他腦子轉得比平時快三倍。解釋科學原理?那不是茅坑裡點燈——找屎死)嘛!唯一的路就是把戲演下去,還得演得比真金還真!老話沒錯,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他努力壓下慌勁兒,深吸一口氣,臉上慢慢堆起一種高深莫測的表情——又帶著點悲天憫人,還摻了絲“爾等凡人懂個屁天意”的疏離感,說白了就是把看過的仙俠劇男主裝x表情包全揉一塊兒了。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意思是“把聖物還我”。
巫鹹渾濁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一道光,猶豫了好一會兒,像是在心裡天人交戰,最後還是小心翼翼把手機遞了回來。
馬驥寶貝似的摸了摸冰涼光滑的屏幕,能清晰感覺到那點僅剩的電量。他深吸一口氣,正式開啟“影帝模式”。
他指了指手機,又指了指棚頂——意思是“這玩意兒來自天上”,還比了個“從上麵來”的手勢。接著點開相冊,謝天謝地,相冊不用網!裡麵大多是畫作掃描稿、風景照,還有不少看得人直流口水的美食圖。
他先翻到一張去敦煌旅遊時拍的飛天壁畫。畫上的仙女衣袂飄飄,姿態柔得能掐出水,周圍還繞著祥雲仙樂,在忽明忽暗的火光裡看著更神秘了,活像真仙下凡。
巫鹹猛地倒抽一口涼氣,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傾,脖子伸得跟長頸鹿似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發光的“壁畫”,嘴裡發出跟被噎著似的驚歎聲,手裡的骨杖“哐當”掉地上都沒察覺。他枯瘦的手指顫巍巍伸向屏幕,想摸一摸那“天神”,結果被馬驥飛快躲開——可不能再讓這老爺子瞎按,萬一觸發什麼奇怪機關就完了!
馬驥心裡暗喜:第一步穩了!他接著翻,翻到一張烤全羊特寫——那羊烤得金黃金黃,油光鋥亮的,連上麵的孜然辣椒麵都像要透過屏幕飄出香味兒。他指了指照片裡的烤羊,又拍了拍自己肚子,比了個嚼東西的動作,還一臉陶醉;接著突然收了笑,使勁搖頭,又指了指棚外,做了個想吐的鬼臉,那嫌棄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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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鹹立馬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還帶著點不好意思——合著神使是嫌部落的吃食太糙太臟,根本沒法入口啊!天神的使者,哪能吃這種凡間糟粕!他趕緊使勁點頭,臉上堆滿歉意,意思是“全懂了!這就給神使改善夥食!”
馬驥趁熱打鐵,決定再下一劑猛藥。他翻到一張偶然拍的照片:暴雨來之前的天空,烏雲滾得跟黑墨似的,還夾著閃電雷鳴。黑雲壓得人喘不過氣,閃電跟金蛇似的亂竄,那股天地之威看得人心裡發怵,視覺衝擊力絕了。馬驥指著屏幕上的閃電,臉上瞬間擺出超害怕的樣子,雙手抱頭還故意抖了抖;接著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裝出苦苦祈禱的模樣。
巫鹹的臉色立馬變得特凝重,甚至閃過點恐懼。他看看火塘上正燒著的龜甲,又看看手機裡那“天威赫赫”的樣子——跟世界末日似的,使勁點了點頭,嘴裡嘀嘀咕咕的,看樣子這一切都印證了他之前的占卜。他小心翼翼把一片燒出裂紋的龜甲拿下來,就著火光,手指顫巍巍摸過那些神秘的紋路,眉頭越皺越緊,嘴裡念的古老咒語也越來越急,神情嚴肅得嚇人。
棚裡的空氣都像凍住了似的。馬驥大氣不敢出,看著老祭司搞這場跨越幾千年的“大數據分析”,心裡也在打鼓:千萬彆解讀出“此子乃災星,需立即火祭”的結果啊!
過了好一會兒,巫鹹緩緩抬起頭,眼神特複雜——有敬畏,有深深的憂慮,甚至還藏著點……依賴?他拿骨杖在鋪著灰燼的地上,畫了個扭扭歪歪的符號,既像閃電又像隻眼睛;又指了指天,比了個“沉重降臨”的手勢;最後骨杖尖穩穩指向馬驥,還慢慢、重重地點了點頭。
馬驥看得雲裡霧裡,但大概能猜明白:老祭司八成是從龜甲裂紋和“神諭”也就是他的照片)裡,解讀出了“大災難”或者“嚴重警示”之類的,還確定這跟他這個“從天上來的東西”脫不了關係。
得,神棍遇上神棍,全靠腦補。但看這架勢,是把他腦補成“預警的”而非“招災的”,這波穩了!
巫鹹恭恭敬敬把手機還給馬驥,態度比之前還謙卑,甚至多了點依賴勁兒。他對著馬驥行了個更複雜、更鄭重的禮,然後朝棚外沉聲喊了一句。
早已守在外麵的少昊立馬端著個老大的陶碗快步走進來。碗裡沒再是黑乎乎的糊糊,而是幾塊烤得噴香的肉排——油還在滋滋響,看著就嫩得能飆汁!雖說還是沒鹽沒調料,但跟之前的黑暗料理比,這簡直是米其林三星級彆的待遇!
馬驥差點感動哭了。果然科技改變生活,演技拯救人生!看來這“神使”的金飯碗,暫時算端穩了!他接過陶碗,也顧不上燙,狠狠咬了一大口——濃鬱的肉香立馬填滿嘴巴,幸福感直接拉滿。
他胸前的掛墜,就在他拿回手機、成功躲過這關的時候,好像又輕輕熱了一下,跟在無聲記錄這次成功的“文化忽悠)交流”似的。而窩棚外,遠處的天邊,好像還真隱隱傳來一聲悶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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