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驥揣著那疊畫滿“燒烤歌”“戰歌評”的木片,剛踏入鄭國這座稍大的城鎮,就覺出點不對勁——路上穿儒服的士人見了他,要麼繞著走,要麼湊在一起小聲嘀咕,眼神裡還帶著點“你就是那個狂徒”的意味。他摸了摸新換的破鬥笠,把帽簷壓得更低,心裡犯嘀咕:“不就是改了首《野有死麕》嗎?至於這麼大反應?”
走了半晌,肚子餓得咕咕叫,他瞅見街角有家酒肆,幌子上寫著“醉鄉”二字,便低著頭鑽了進去。剛找了個角落坐下,就聽見鄰桌三個士人拍著桌子,聲音越說越激動:“你聽說了嗎?近日有個自稱‘周天子采風使’的狂徒,專在民間篡改《詩經》!”穿青布儒服的士人把竹簡往桌上一摔,“竟把《野有死麕》改成什麼‘野地有燒烤’,簡直是對聖賢的褻瀆!”
“可不是嘛!”旁邊戴高冠的士人接話,喝了口酒壓怒氣,“前日我在齊地邊境,還聽說他把《無衣》說成‘適合當戰歌’,用詞粗俗不堪,全無雅正之風!此等之人,就該逐出國境!”
馬驥縮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桌子底下——合著他這“毀詩”的惡名,已經傳到鄭國了?他偷偷瞄了眼那幾個士人,趕緊低頭假裝看桌麵,心裡吐槽:“燒烤怎麼了?戰歌怎麼了?你們天天咬文嚼字,還不是沒我會整活?”
正想著,酒肆老板端著一碟醬肉走了過來,是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漢子,眼神亮得很,盯著馬驥的鬥笠看了半天,突然笑出聲:“客官,您這鬥笠遮得這麼嚴實,莫不是那位……改編《野有死麕》的馬使者?”
馬驥心裡咯噔一下,剛想否認,老板就把一壇米酒放在他桌上,拍了拍他的肩:“彆裝了!您那‘燒烤歌’,現在連隔壁村的小孩都會唱!這壇酒算小店請的,您要是能再唱首新奇的,今天的醬肉也免單!”
馬驥一聽有這好事,瞬間把剛才的忐忑拋到九霄雲外,摘下鬥笠露出臉,嘿嘿一笑:“老板爽快!不就是唱歌嗎?我會的可多了!”他擰開酒壇封口,倒了一碗溫酒,一口下去,米酒的清甜混著酒香在嘴裡散開,比宮廷裡的秬鬯好喝多了。
酒過三巡,馬驥的勁頭上來了。見酒肆裡有人玩投壺行酒令,規矩多還沒勁兒,他一拍桌子:“諸位,玩這個多沒意思!我教你們個新遊戲,叫‘十五二十’!”他拉著旁邊的酒客,一邊比劃一邊說,“兩人相對,伸手喊數,手指數加起來等於誰喊的數,誰就贏,輸的喝酒!”
酒客們一聽覺得新鮮,圍過來跟著學。一開始還有點生疏,後來越玩越起勁,“十五!”“二十!”的喊聲混著笑聲,把酒肆的氣氛推到了高潮。馬驥趁著酒興,拿起筷子敲著陶碗,又開始改編《詩經》:“我在仰望,月亮之上!用《月出》的調子)有多少夢想在自由地飛翔!”
剛唱兩句,酒客們就笑作一團,有人跟著瞎唱:“月亮之上!有我的酒壇!”之前那幾個吐槽他的士人,臉色鐵青地看著他,其中一個猛地站起來,指著馬驥:“傷風敗俗!簡直不可理喻!”說完拂袖而去,另外兩個也跟著走了。
馬驥才不管他們,接著唱:“啊~啊~啊~當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用《蒹葭》的調子),當河水不再流~”酒肆老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忙著給客人添酒:“諸位彆停!馬使者唱得好!今天所有酒水都打八折!”
到了傍晚,酒肆裡還是熱鬨非凡,馬驥醉眼朦朧地靠在桌邊,看著滿屋子的歡聲笑語,心裡還挺得意:“黑紅也是紅啊!哥們兒這算不算是春秋版的‘流量密碼’?”他摸了摸胸口的掛墜,掛墜熱乎乎的,振動得比平時快,像是在吸收酒肆裡的歡鬨氣,又像是在為他的“整活”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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