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趕緊出去,所有人立刻跟我一起撤離!”
第二十七輜重聯隊的副官,臉色蒼白如紙,亡魂大冒,他拚儘全力地嘶吼著,聲音中充滿了急切。
他帶領著自己剛剛收攏到的幾十名傷兵,跌跌撞撞地迅速跑出了那座岌岌可危的野戰醫院。
還沒等這群驚慌失措的人們跑出多遠,遠處一輛發現了這邊異常動靜的“霞飛”坦克,迅速轉動著炮塔,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瞄準了他們所在的方向,冷冰冰地發射了一炮。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瞬間撕裂了空氣,七十五毫米的高爆彈如同死神的長矛,徑直射入了野戰醫院的內部,猛地爆炸開來。
爆炸的威力巨大,瞬間將醫院內的建築結構摧毀得支離破碎。
大量的濃煙夾雜著無數的木屑、泥土和破碎的醫療器械,如同噴泉般從醫院的各個角落噴湧而出,形成了一片混亂而恐怖的景象。
而野戰醫院內部,則是一片混亂,驚恐的呼喊聲和痛苦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幅末日般的畫麵。
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中,有幾名僥幸沒有被炸死的鬼子傷員,他們渾身是血,踉踉蹌蹌地從硝煙彌漫、一片狼藉的野戰醫院中摸索著走到了大門口。
然而,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喘口氣,迎麵而來的密集子彈就如同暴雨般傾瀉而至,瞬間將他們打倒在地,再無聲息。
“敵襲,敵襲!”
守衛野戰醫院的衛兵們急匆匆地趕往現場,然而當他們氣喘籲籲地抵達目的地時,驚恐地發現整個野戰醫院四周已經被大批闖入的夏國軍隊所包圍。
此時,第二十七師團的後方所有能夠調動的、原本計劃補充到前線的兵力,基本上已經被徹底抽空。
麵對如此緊急的局勢,包圍野戰醫院的竟然僅僅隻剩下一個小隊左右的兵力。
這些如羸弱不堪的守衛力量在麵對數千名全副武裝、氣勢洶洶的夏國士兵麵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無異於螳臂當車,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目標,鬼子野戰醫院,就是那棟最大的房子,快,來兩發白磷煙霧彈!”
張文山站在稍高的位置,用手指了指不遠處那棟正在不斷冒出槍口火光、顯得異常激烈的野戰醫院,大聲喊道。
“是!”
接到命令的兩輛坦克迅速反應,駕駛員和炮手默契配合,迅速調轉炮口,精準地對準了目標。
“開火!”89煙霧彈塞進炮膛,緊接著猛地踩下發射踏板。
“轟!”“轟!”兩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過後,兩發白磷煙霧彈帶著呼嘯聲飛進了還在頑強抵抗的野戰醫院的窗口。
數秒鐘後,一股劇烈的白煙夾雜著四處飛濺的熾熱白磷從野戰醫院的窗口中噴湧而出,下一刻,整個野戰醫院頓時被濃烈的白煙所籠罩,開始迅速燃燒起來,火勢迅猛,瞬間蔓延至整個建築。
“啊,啊啊!”
伴隨著從燃燒的野戰醫院內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成片成片身上被白磷火焰吞噬的鬼子傷員和醫生護士們,冒著刺鼻嗆人的白色濃煙,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逃了出來。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跑出多遠,便紛紛因劇痛和體力不支而撲倒在地,身體劇烈地抽搐著,掙紮著,最終逐漸失去了動靜,歸於沉寂。
然而,那可怕的白磷火焰在已經死去的鬼子們身上並沒有因此而熄滅,相反,它們仿佛得到了新的燃料一般,越燒越旺,火勢愈發猛烈。
熊熊燃燒的火焰將附著的人體徹底籠罩在滾滾濃煙之中,直至將他們燒成一攤攤漆黑焦臭的骨架,方才心滿意足地漸漸熄滅,留下了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
“大尉閣下,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跟隨著第二十七輜重聯隊副官的幾十個鬼子傷兵,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幕恐怖至極的慘劇,心中充滿了驚恐與絕望。
為首的一個年紀較大的軍曹,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涔涔,看著不遠處被燒焦的屍體,他發誓,這是自己平生頭一回見到這麼殘酷的死法。
軍曹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地朝著趴在前方觀察戰況的副官問道。
“當然是擋住他們!”副官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聞聽此言,鬼子傷兵們麵麵相覷,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驚愕與無奈。
他們都不傻,心裡清楚得很,對方這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突襲,而且兵力強大,還擁有數量眾多的坦克作為支援。
而他們這邊,僅僅隻有幾十個傷兵,手中僅有的武器也不過是幾支步槍,甚至連手榴彈都沒有幾顆,就憑這樣的實力想要擋住對方的猛烈攻勢,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然而有的鬼子剛想開口,卻又在看到副官那冷冰冰的表情後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在等級製度極其森嚴的島國軍隊,上級的話就是絕對的權威。
下屬隻有執行而沒有質疑的權力,要是膽敢在上級麵前表露出半點質疑的模樣,等待著你的輕則耳光重則軍棍毆打,甚至上級為了維護個人的權威將你處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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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明知道這名大尉的命令簡直和送死沒什麼兩樣,然而長年累月的在軍隊受到的嚴酷教育已經讓這些鬼子形成了服從的本能。
“我們放過他們的戰車,直接攻擊他們的步兵!”趴在地上的副官四處掃視著,隨後往前猛爬了幾步後,從一具士兵的屍體手中抓起一把三八式步槍,檢查了下彈倉內的子彈後,副官揮了揮手:“跟我來,繞到他們的側麵!”
說完,他就從地上爬起來,借著戰場混亂的掩護帶著人朝著撲來的夏國軍隊跑了過去。
第二十七師團野戰醫院挑選的駐紮地點,恰好是一個早已荒廢的村莊。
這個村莊內殘存著相對較多的民房,再加上當時天降傾盆大雨,雨幕如天然屏障般為行動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這一切有利條件使得副官得以率領這群臨時拚湊而成的部下,悄無聲息地接近到距離夏國軍隊僅有咫尺之遙的地方。
副官毫不猶豫地一腳猛踹,將一間看似搖搖欲墜的廢棄民房的房門踢開,隨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樓梯。
到達二樓後,他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間的窗戶,儘管窗外大雨滂沱,視線模糊,但他依然能夠依稀辨認出,外麵的夏國軍隊正有條不紊地向前推進。
“唉,要是現在能有一挺機槍該多好啊!”
副官心中不禁暗自歎息,眼前的這片開闊視野,簡直就是封鎖大片街區的絕佳位置,隻可惜手中武器有限。
與此同時,周圍的士兵們也迅速行動起來,紛紛占領了臨近的民房,建立起臨時的防禦陣地。
幾個緊隨副官其後的鬼子兵,也毫不遲疑地拉動槍栓,舉起步槍,透過密集的雨幕,瞄準著遠處正在冒雨前進的夏國士兵。
副官緊握著手中的步槍,耐心等待著時機。
終於,一輛“謝爾曼”坦克從前方駛過,露出了其側翼的步兵。
這一刻,機會來了!
“砰!”
副官果斷地扣動扳機,一顆子彈呼嘯而出,準確無誤地將一名站在坦克炮塔上操縱機槍的夏國士兵擊倒,那名士兵瞬間失去平衡,從炮塔上栽倒下去。
槍聲就是信號,鬼子們紛紛開火,槍聲此起彼伏,短短幾秒鐘內,就有十多名夏國士兵被擊中,紛紛倒在了泥濘的地麵上。
然而,對麵的夏國士兵也展現出了驚人的反應速度和戰鬥素養。他們迅速判斷出槍聲的來源位置,並立即組織起有效的還擊。
刹那間,雙方在傾盆大雨中展開了激烈無比的對射。
“噗噗啪啪!”
密集的槍聲瞬間響徹整個戰場,還擊的子彈如同暴雨般迅速籠罩住了副官所在的民房,打的副官靠近的窗戶瞬間碎裂,玻璃碎屑四處橫飛,仿佛一場玻璃風暴。
“啊!”
一聲慘叫劃破空氣,一個鬼子被擊中,身體猛然一震,仰麵倒在地板上,雙手無意識地抽搐著,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掙紮著試圖起身,卻無濟於事。
另外一個鬼子見狀,剛想頂上去繼續抵抗,卻再度被擊中。
相較於前麵的同伴,他的下場更加淒慘。
飛來的子彈不僅打在了窗戶上,濺起的玻璃碎屑還打中了他的眼睛。
就在這名吃痛的鬼子下意識地捂住臉,企圖減輕痛苦時,身體不慎暴露在了窗口前。
幾乎是同一瞬間,兩發子彈精準無誤地打中了他的腦袋。
一發子彈將他的臉部炸開了花,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另外一發子彈則是直直貫穿了他的頭顱,掀飛了他的後腦勺。
腥臭的紅白液體夾雜著碎骨瞬間噴濺到後麵的牆上,形成了一幅格外詭異且令人作嘔的圖畫。
“呃!”
被敵方火力壓製住的副官隻能抱著步槍,狼狽地趴在地上,將腦袋死死地貼在地板上,儘量將身體蜷縮成一團,躲避著頭頂上飛過的子彈。
每一聲槍響都讓他心驚膽戰,仿佛死神就在耳邊低語。
意識到繼續滯留在此地隻會坐以待斃的副官,以及那兩名僥幸逃脫的鬼子士兵,趁著戰場上難得的火力暫歇之際,毫不猶豫地迅速俯身沿著樓梯向下匍匐前進,拚儘全力試圖逃離這個如同死亡漩渦般的絕境。然而,就在他們剛剛抵達樓梯口,準備進一步撤離的瞬間,身後驟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地動山搖的巨大爆炸聲,那股隨之而來的猛烈衝擊波猶如狂風巨浪般瞬間席卷了整個空間,其威力之大幾乎將副官的身軀當場掀飛出去,而整座房屋也在這股劇烈的震蕩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坍塌成一片廢墟。
待到副官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身來,他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跌落至一樓地麵,原本穩固的二層地板以及與之相連的半截樓梯在爆炸的衝擊下已然徹底塌陷。
而剛才還緊隨其後的那兩名鬼子士兵此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