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這是咋發現的啊?也太神了吧!”
趙虎的聲音裡還帶著幾分未散儘的驚魂未定,他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地上正被抬走的屍體,隨後將困惑而敬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趙傳武。
趙傳武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抖出一根煙來,動作熟練地銜在嘴角,拿出火柴“嗤”地一聲劃著,點燃後深深吸進一口。
煙霧繚繞中,他眯著眼,似是回味,隨後才緩緩吐出一縷灰白的煙圈,臉上露出些許無奈的意味。
“早就跟你說過多少次,乾當兵這行,眼要毒、心要細,你小子就是不肯好好聽。”
他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長輩式的責備,卻又透出些許教導的耐心。
“你仔細想想,咱們這兒憲兵平時巡邏是啥配置?
要麼兩人帶一狗,要麼三人配一犬,甚至一人一狗也在合理之中——這是標準程序,雷打不動。”
他抬了抬下巴:
“可你再看看這次,這幫人身邊有一條狗嗎?狗影子都沒見著!
這麼明顯的漏洞擺在這,你居然一點都沒察覺?”
“按道理來說,以這條道路上的防守嚴密程度,鬼子特工按理應該不至於連偽裝成憲兵這種事情都能輕易辦到啊?”
趙虎皺起眉頭,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聲音裡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這條路的每一個哨卡都有我們的人嚴密把守,身份核查也相當嚴格,他們怎麼可能悄無聲息地混進來呢?”
聽到侄子的困惑,趙傳武撓了撓頭。
“我猜,他們八成就是趁著剛才風雪大的那陣摸上來的!
風雪一刮起來,視線模糊,哨兵的注意力難免會分散,也就給鬼子創造了機會!”
隨後,真正的憲兵隊伍也迅速趕到了現場,立即對在場的眾人展開了細致的盤問和調查。
經過一番認真的詢問後,包括叔侄二人在內的所有相關人員很快就被確認無嫌疑,隨後被順利放行。
原本因短暫混亂而一度中斷的道路交通,在憲兵們的有效管理和協調下,迅速恢複了以往的秩序與通暢。
“呼!”
重新坐上車的趙虎,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的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叔!”
看著重新啟動卡車的趙傳武,趙虎小心的問道。
“如果說,我是說如果,當時的判斷你錯了的話,那會咋樣?”
“會咋樣?”趙傳武挑了挑眉:“還能咋樣,一命抵一命唄!”
趙虎咂了咂舌。
很快,根據這些鬼子特工的活動頻率、行動規律以及一係列其他顯著特征,三百師軍情處的特工們迅速展開了分析與排查。
在大量的情報對比和地理分析之後,他們最終將目光聚焦在了一個具體的地點——趙家峪。
一看到“趙家峪”這三個字,包括杜馬在內的多名軍情處骨乾人員不約而同地皺緊了眉頭,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令他們感到棘手的並不是目標本身,而是趙家峪所處的地理位置極為特殊——它恰好位於三百師防區與八路軍活動區域的交界地帶,屬於雙方控製線的模糊區域。
一旦三百師這邊決定采取抓捕或清剿行動,勢必需要調動兵力進入該地,而這很可能引起附近八路軍部隊的警覺甚至誤解,進而可能引發不必要的摩擦或衝突。
另一方麵,如果事先與八路軍進行協調溝通,又難以保證八路軍內部是否潛伏著敵人的眼線。
萬一潛伏在趙家峪的鬼子聽到了什麼風吹草動提早進行轉移的話,那麼勢必會導致接下來的行動有很大的概率撲空,到時候再想逮到它們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和反複權衡之後,杜馬最終製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決定采取雙管齊下的策略來應對當前的複雜局麵。
他首先精心挑選了一支經驗豐富、行動敏捷的精乾力量,命令他們立即啟程前往趙家峪地區,對該村落及其周邊區域展開全方位、不間斷的嚴密監控,以便掌握任何可疑動向。
與此同時,杜馬還專門安排了另一組人員,主動與駐紮在趙家峪附近的八路軍部隊取得聯係,希望通過正式溝通了解他們對這一地區情況的看法和反應。
令杜馬大為意外的是,在與八路軍方麵進行深入交流的過程中,對方竟然同樣表達了對趙家峪的高度懷疑和警惕。
八路軍指揮員透露,就在不久之前,他們有幾名原本出身於趙家峪的戰士按照計劃回鄉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