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凡點點頭,目光掃過地上驚恐的禿鷲群。係統任務要求是驅散或收服,現在算是“收服”了。他嘗試著調動剛剛獲得的《馭獸粗解·禽篇》殘卷中的知識,結合枯榮真意中蘊含的“生機安撫”之力,對著禿鷲群釋放出一道溫和但不容置疑的精神意念:離開!不得再襲擊過往行人!
感受到那股令它們靈魂深處都感到恐懼的壓製力量中透出的一絲“生”的許可,禿鷲群如同得到了大赦,掙紮著爬起來,也顧不上摔傷的同伴,發出幾聲短促的哀鳴,撲棱著翅膀,歪歪斜斜地朝著流沙河深處狼狽飛去,很快消失在灰黃色的天際。
“搞定。”林小凡拍了拍手,看向蘇沐晴和陳硯,“走吧。”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將流沙河外圍廣袤的戈壁灘染成一片淒豔的金紅。風沙似乎更大了一些,裹挾著細小的沙礫,打在臉上生疼。
前方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低矮、雜亂的建築輪廓。土黃色的圍牆歪歪扭扭,許多地方已經坍塌,用粗糙的原木和獸皮勉強修補著。圍牆內,是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簡陋石屋、土坯房和帳篷,炊煙嫋嫋,混合著牲畜的膻味、劣質酒水的酸味和汗臭的氣息,隨風飄來。幾杆破舊的、寫著“酒”、“宿”、“雜”等字的旗幡在風中無力地招展。這裡便是方圓數百裡內唯一能提供補給和短暫庇護的落腳點——黑水集。
“總算到了!”蘇沐晴看著前方那如同巨大貧民窟般的集市,臉上露出一絲放鬆的神色,“再走下去,我的靴子都要被沙子磨穿了!今晚就在這歇腳,補充點清水乾糧,順便…嘿嘿,打聽打聽消息。”
陳硯則扶了扶眼鏡,看著那雜亂無章的集市,眉頭皺得更緊,小聲嘀咕:“《北域風物誌》載,黑水集,三不管之地,龍蛇混雜,劫修、流寇、邪修、逃亡者之樂園…治安極差,偷竊、鬥毆、殺人越貨者,屢見不鮮…我等需萬分謹慎…”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活地圖加百科全書。”蘇沐晴不耐煩地擺擺手,“有我和林師弟在,怕什麼?走吧!”她當先朝著那喧鬨嘈雜的集市入口走去。
林小凡跟在後麵,靈識悄然散開,惡意標記全力運轉。甫一踏入那用兩根腐朽原木充當的簡陋“大門”,一股混雜著各種體味、牲口味、劣質香料味和隱隱血腥味的渾濁氣息便撲麵而來。集市內部比外麵看起來更加擁擠臟亂,狹窄泥濘的街道兩旁擠滿了各式各樣的攤位和棚屋。叫賣聲、討價還價聲、醉漢的吆喝聲、女人的嬌笑聲、還有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的打鬥怒罵聲,交織成一片令人頭暈目眩的噪音海洋。
“上好的流沙蜥蜴皮!刀槍不入!隻要三塊靈石!”
“療傷散!止血生肌!假一賠十!”
“剛出爐的沙駝肉餅!香得很!”
“大爺,來玩玩嘛…”
形形色色的人流在狹窄的街道上湧動。有穿著破爛皮甲、滿身風塵的傭兵;有裹著黑袍、眼神陰鷙的修士;有牽著瘦骨嶙峋馱獸的商販;還有袒胸露背、腰間挎著彎刀的彪悍漢子…每個人的眼神都帶著警惕和算計。
惡意標記如同最靈敏的雷達,清晰地反饋著周圍密集的、或強或弱的惡意波動!貪婪、嫉妒、殘忍、淫邪…如同無數條冰冷的毒蛇,在人群中遊弋,伺機而動。林小凡不動聲色,將蘇沐晴和陳硯護在中間,寂滅力場悄然收縮在身周三尺,將那無孔不入的窺探和惡意悄然磨蝕。
蘇沐晴顯然對此地頗為熟悉,輕車熟路地帶著兩人穿過混亂的街道,避開幾處明顯有問題的陰暗角落,來到集市相對靠中心區域一家看起來還算“體麵”的客棧——一塊歪歪斜斜的木牌上刻著“沙海客棧”四個字。
客棧大堂同樣喧鬨,充斥著濃烈的酒氣和汗味。蘇沐晴要了兩間相鄰的上房她一間,林小凡和陳硯一間),又點了幾樣簡單的飯菜和大量清水送到房間。三人並未在大堂久留,徑直上樓。
關上房門,隔絕了外麵大部分的嘈雜,陳硯才長長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巨大的書箱卸下放在牆角,心疼地檢查著有沒有在混亂中被刮蹭到。蘇沐晴則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警惕地觀察著外麵的街道。
林小凡將枯榮古劍靠在床邊,煤球從他懷裡鑽出來,跳到桌上,好奇地打量著簡陋的房間。他則盤膝坐下,看似閉目調息,實則在識海中翻閱著那份《馭獸粗解·禽篇》殘卷,同時思考著係統剩下的兩個任務。
【其二:於途中坊市,以‘歪理’說服書癡陳硯,使其心甘情願借閱《上古異聞雜考》中關於‘混沌金精’的記載三頁。】
如何說服這個古板又警惕的書呆子?直接索要,以陳硯對書籍的寶貝程度,恐怕很難。得想個“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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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陳硯檢查完書箱,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在林小凡肩頭正舔著爪子的煤球身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林…林師弟,恕在下冒昧。你這靈獸…先前施展的那種空間挪移與混沌力場…實在匪夷所思。我遍覽群書,也未曾見過有哪種妖獸在幼年期便擁有如此…如此‘不講道理’的天賦神通。除非…是某種極其罕見的異種,或者…”他眼中閃爍著學術探究的光芒,“它是否…接觸過某種蘊含混沌本源的天材地寶?比如…傳說中可遇不可求的‘混沌金精’?”
林小凡心中一動!機會來了!
他睜開眼,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凝重”和“憂慮”,歎了口氣:“陳師兄果然博學。實不相瞞,煤球它…確實有些不同。在洗劍池底,它似乎…吞食了一點東西,自那以後,便偶爾會表現出一些異常,比如…失控,或者力量暴走。”他半真半假地說道,目光“擔憂”地看著煤球。
煤球似乎感應到主人的“憂慮”,配合地“吱”了一聲,小腦袋耷拉下來,顯得有點“萎靡不振”。
“什麼?!吞食了洗劍池底的東西?”陳硯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眼鏡後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洗劍池乃萬劍沉寂之地,沉澱無儘枯寂劍意與歲月精華…能在那等環境下存在之物,絕非尋常!難道真是…混沌金精?此物蘊含混沌本源,沉重無比,霸道絕倫,幼獸貿然吞噬,確有失控反噬之危!”
他越說越激動,在房間裡踱起步來:“《上古異聞雜考》第七卷‘奇金篇’中確有記載!混沌金精,秉混沌而生,其重難言,其性霸烈!尋常修士或妖獸觸之,輕則經脈寸斷,重則本源同化,歸於混沌!但也有記載,若得秘法調和,或天生親近混沌本源之體,或可緩慢煉化,成就無上混沌道基…”他猛地停住腳步,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小凡,“林師弟!此事非同小可!你那靈獸情況如何?可有異狀?若有那《上古異聞雜考》的記載作為參考,或能尋得一絲化解或引導之法,避免它…嗯,爆體而亡?”
陳硯的語氣充滿了學術研究的急切和對“珍稀樣本”可能損毀的擔憂。
林小凡心中暗笑,臉上卻更加“沉重”:“原來如此!難怪煤球近日總顯得躁動不安!陳師兄,那《上古異聞雜考》…能否借閱其中關於‘混沌金精’的記載?哪怕隻三頁,讓我參詳一二,也好早做準備,避免煤球它…步上歧途啊!”他語氣誠懇,帶著對靈獸的“拳拳關切”。
蘇沐晴在一旁聽著,嘴角微微抽搐,強忍著笑意轉過頭去,肩膀輕輕聳動。她哪裡看不出林小凡在忽悠這書呆子。
陳硯看著林小凡“擔憂”的表情,又看了看桌上似乎有些“萎靡”的煤球,想到這珍稀的“研究對象”可能因為無知而“爆體而亡”,心中那點對書籍的吝嗇瞬間被學術責任感和對“研究對象”的保護欲壓倒了!
“這…事關靈獸安危,自然…自然應當!”陳硯一咬牙,快步走到牆角的書箱旁,小心翼翼地打開,在裡麵翻找起來,嘴裡還念叨著,“第七卷…第七卷…找到了!”
他抽出一本用某種堅韌獸皮包裹、邊角磨損嚴重的厚重古籍,正是《上古異聞雜考》。他如同捧著稀世珍寶,走到桌邊,小心翼翼地翻開,手指在泛黃的書頁上快速滑動,最終停在幾頁圖文並茂的記載上。
“林師弟請看!就是這三頁!記載了混沌金精的形態、特性、伴生環境、以及…嗯,一些語焉不詳的煉化傳聞和禁忌。”陳硯指著書頁,眼神依舊帶著不舍,但還是將書推到了林小凡麵前,“師弟務必小心翻閱,莫要汙損!參詳過後,請即刻歸還!”
“多謝陳師兄!大恩不言謝!”林小凡“感激”地接過古籍,目光掃過那三頁記載。文字古老晦澀,配有簡單的圖案,描繪著一種流淌著混沌光澤的暗金色金屬,其描述與煤球吞食的殘片特征完全吻合!
【其二:達成!以‘歪理’說服陳硯,成功借閱《上古異聞雜考》中‘混沌金精’記載三頁!饋贈:混沌金精殘片微弱感應範圍提升當前半徑:五十丈)!】
一股微弱的、對混沌金精的感應能力瞬間加持在林小凡的靈覺之上。雖然範圍隻有五十丈,但在這危機四伏之地,也算多了一份保障。
就在林小凡準備仔細閱讀那三頁記載時——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伴隨著客棧夥計粗啞的聲音:“客官,您要的飯菜和清水送來了!”
蘇沐晴走過去開門。一個身材矮壯、滿臉橫肉的夥計端著木托盤走了進來,將幾碟粗糙的肉乾、麵餅和一壺清水放在桌上,眼神卻飛快地在房間內掃視了一圈,尤其在林小凡背上的劍和陳硯那巨大的書箱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堆起諂媚的笑容:“幾位客官慢用!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他放下東西,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林小凡的眉頭卻微微皺起。惡意標記清晰地捕捉到,就在那夥計退出去的瞬間,門外走廊拐角處,幾道極其隱晦、卻帶著貪婪與殺意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鎖定了他們的房門!其中一道目光,正屬於剛剛那個看似諂媚的夥計!
【其三:遭遇首次劫修襲擊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需利用劫修自身陷阱或手段)!】
係統的提示如同警鐘,在林小凡識海中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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