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三區駐點,宋猛將那袋裝著秤杆殘骸和銅星碎片的皮囊扔在登記處的案桌上。
負責登記的吏員懶洋洋地看了一眼,驗過物品上的殘留陰氣,便提筆記下:丙級劣)邪祟‘偷錢鬼’,南三區西市劉氏豆腐攤滅殺。
隨後,他從抽屜裡數出五十枚嶄新的銅錢,叮當作響地分成三份。
“你們的賞錢。”吏員推了過來。
宋猛一把撈過自己那份十七文,零頭也占了,扔進腰間的錢袋。
黃梅月收好自己的十七文,對顧默道。
“丙級邪祟,規矩就是均分,每人十六文多出的一文歸功於宋哥出力最多,下次若有類似情況再調。”
她遞過屬於顧默的十六文。
“應當的。”顧默點頭。
接過這銅錢,放入自己腰間的布囊裡。
稍作休整,三人再次離開了南三區。
“黃丫頭,城東那家新開的醉仙樓聽說菜不錯?下回發了餉去試試?”
“宋大哥,有那閒錢不如買幾張實用的符紙,最近總覺得不太平。”
“嘖,你就是太小心!練好手裡的刀比啥符紙都強!顧默,你說是不是?”
“嗯,打鐵還需自身硬。”顧默隨口應和,眼睛卻在掃視前方一處堆滿垃圾的巷口。
“看!我就說這小子明白人!”
黃梅月無奈地搖搖頭,但也習慣了宋猛的脾氣。
“好了!明天見吧!”
黃梅月走到一處街角,對著顧默兩人揮揮手,便向著自家方向走。
“我家住這邊,你呢順路嗎?”宋猛也對著顧默說道。
“我是住南區北麵,跟宋哥也不順路。”顧默笑道。
“嗯!晚上去回去時注意安全,如果真碰上黑幫的人,不妨報我宋猛的名字。”
宋猛一副老大哥的模樣。
“我知道了!”顧默笑著點頭。
回到南城的貧民窟,這裡徹底陷入黑暗。
沒有燈火,隻有月光偶爾穿過狹窄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慘白的光斑。
顧默行走在泥濘和垃圾遍布的窄巷裡,身影幾乎融入黑暗。
隻有袖口那兩抹銀色的符文線條,在偶然而至的月光下,會泛起一絲冰冷而微弱的光澤。
周圍一片死寂,隻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吠和女人既壓抑又摻雜著一絲興奮的聲音。
夜裡很少人會出來活動。
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巷子裡這個沉默行走的身影身上,那身象征著權力與庇護的嶄新製服。
推開自家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寒意混合著黴味撲麵而來。
顧默剛點上油燈,搖曳的光暈照亮了小屋。
牆角的破水缸裂縫似乎又大了些。
顧默休息一會,拿起刀在院子中練習刀技。
直到午夜時分才躺下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顧默很快適應了正式的巡邏生活
南三區西片的每一條主街、小巷、重要的店鋪、幫派盤踞的據點位置、容易出事的區域,都刻印在了他腦中。
日常巡查、發現報告、應急處理、證物收集、記錄登記、任務交接,這一套流程他迅速上手。
他保持著自己的位置,該輔助時輔助,該出手時毫不遲疑,但絕不搶功冒進。
夜晚歸家,他雷打不動地修煉基礎功法,和刀技。
內勁在每天吸收邪祟的些許能量後似乎又凝實了一絲。
基礎刀法的招式也在每天的揮動中變得更加圓轉,力量控製更佳。
日子在巡邏、修煉與柴米油鹽的計算中飛快流逝。
這天傍晚,結束巡邏返回駐點途中,顧默故意繞了點路,從自家所在的貧民窟邊緣穿過。
他腰懸嶄新的長刀,製服筆挺雖已沾塵,袖口銀線在夕陽下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