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顧默依舊獨自巡邏。
他每天中午都會找個僻靜的院子練習刀法,刀法在一次次揮刀中日漸熟練。
一天巡邏,他剛走到西市街口,就看到十幾個紅刀會的漢子圍著一個小販拳打腳踢,嘴裡罵罵咧咧。
“敢不交保護費?活膩歪了!”
小販的慘叫聲引來了不少圍觀群眾,卻沒人敢上前勸阻。
顧默上前:“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紅刀會的人轉過身,為首的光頭打量著顧默,不屑地笑道。
“鎮邪司的?就你一個人?”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顧默握住刀柄。
他知道自己隻有一個人,但他作為鎮邪司在南三區的臉麵,總需要一個台階下。
光頭嗤笑,“在這南三區,老子就是王法!識相的趕緊滾,不然連你一起打!”
顧默眼神一冷,卻見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原來是李婷婷帶著兩個兵卒巡查至此。
“紅刀會的人,敢在鎮邪司的地盤撒野?”
李婷婷看著光頭。
光頭看到李婷婷,臉色微變,卻依舊硬氣道。
“李隊長,這是我們和這小販的私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在我的轄區鬨事,就是我的事。”
李婷婷拔出腰間長劍。
“給你們三個數,滾!”
光頭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帶著人悻悻離去。
臨走前,他怨毒地看了顧默一眼。
李婷婷走到顧默麵前,淡淡道:“以後遇到這種事,不必單打獨鬥,及時回報即可。”
顧默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這隻是開始。
西安城的晨光總是帶著一層揮之不去的灰蒙,如同這座城池裡人們的心情。
他獨自巡邏已經有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裡,南三區西片的每一寸土地幾乎都被他的腳印覆蓋。
從翠花巷那些胭脂氣混雜著陰氣的妓院後院,到青石橋下陰暗潮濕的水道入口。
從人聲鼎沸的西市菜市場,到黃昏後便死寂一片的廢棄工坊區。
他的效率高得驚人。
彆人需要組隊探查半天才能解決的邪祟,他往往一兩個時辰就能處理乾淨。
不是因為他的內勁有多深厚,而是他總能最快找到邪祟的規則漏洞。
就像前天夜裡,西市布莊鬨邪祟,說是有個穿紅嫁衣的女鬼,每晚子時都會從鏡中走出,勾走年輕男子的魂魄。
之前派來的兩個兵卒查了三天,隻敢在門外守著,連女鬼的麵都沒見到。
顧默去了之後,沒急著破門,隻是圍著布莊轉了三圈,又向隔壁的鞋匠打聽了半炷香時間。
得知布莊老板上個月剛娶了第五房姨太,而那麵出事的銅鏡,正是新姨太帶來的嫁妝。
“鏡子是正對著床的吧?”顧默問。
鞋匠愣了愣:“是啊,聽說那新姨太愛美,特意讓工匠把鏡子挪到床頭的。”
顧默當晚沒做彆的,隻是讓老板把鏡子轉了個方向,使其背對床鋪,又在鏡麵上貼了三張黃符。
子時剛過,布莊裡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卻沒再有人失蹤。
“那女鬼生前定是被負心漢所害,怨氣附在鏡中,見不得彆人恩愛。”
顧默向老板解釋。
“讓鏡子背對床鋪,她看不到你們同房,自然不會作祟。”
老板將信將疑,卻還是奉上了二十文謝禮。
顧默沒收,隻讓他多給隔壁匠人送了雙新鞋。
這種對邪祟規則的精準把握,讓他在短短一個月裡,解決了近四十起邪祟事件。
駐點的吏員每次登記時,都忍不住咂舌。
“顧默,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天天都能撞上邪祟。”
顧默隻是淡淡一笑。
哪裡是運氣,不過是他把彆人喝茶閒聊的時間,都用在了觀察和分析上。
他的錢袋越來越鼓。
餉銀每月一兩,加上邪祟獎勵,一個月下來竟攢了近二兩銀子。
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有了錢,他第一時間給王大娘送去了兩斤米和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