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軍,中軍指揮陣地。
楊大帥與周參軍、韓副將等核心將領,立於臨時搭建的高台之上,俯瞰著整個戰場。
儘管北漠士兵在狼神祝福下短暫爆發,戰局一度膠著,但西北軍嚴整的陣線和充分的準備,依舊牢牢掌控著主動權。
“大帥,幸甚!幸甚啊!”
周參軍撫著胡須,臉上帶著後怕與慶幸交織的神情。
“若非聽取顧館長之議,堅持主動出擊,打北漠一個措手不及,真等他們準備充分,以其狼騎之銳,我軍即便據城而守,傷亡亦將難以估量!”
韓副將也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他指著戰場上那些因為營地混亂、地形限製而根本無法有效集結、隻能零星投入戰鬥的北漠狼騎,感慨道:
“是啊,北漠狼騎來去如風,野戰確是一絕。”
“可如今,他們被我們堵在營地裡,狼騎集結不起來,優勢蕩然無存!”
“反倒是我們,以精銳步兵結陣而戰,步步為營,正是以我之長,攻彼之短!”
楊大帥目光銳利,掃過戰場。
看著己方士兵在將領指揮下,沉穩地絞殺著頑抗的敵人,緩緩地壓縮著北漠的生存空間,他沉聲道:
“此戰,已證明顧默之策的正確,亂世用奇兵,固守舊規,唯有死路一條。”
“傳令各軍,保持壓力,穩步推進,不必急於求成,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北漠已是困獸,覆滅隻在旦夕之間!”
“是!”
戰場側翼,一處地勢稍高的土坡後。
顧默率領的百人弩隊,依舊靜靜地潛伏於此。
他們並未參與眼前的廝殺,隻是如同旁觀者般,冷靜地注視著戰場的每一個變化。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和喊殺聲不斷刺激著隊員們的神經。
一名年輕的隊員,看著遠處同袍在與凶悍的北漠士兵乃至可怕的狼血戰士搏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聲向身旁的顧默問道:
“館主,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兄弟們都快憋不住了。”
“急什麼?”
“我們的弩機,規則弩箭,還有封邪瓶,製作不易,數量有限,每一擊,都必須用在刀刃上。”
他指向混亂的戰場。
“你看,現在西北軍占據優勢,陣型未亂,指揮有序,北漠的狼血戰士被牽製,狂化效果也在減弱,常規戰鬥,他們足以應付。”
“我們若此時加入,固然能加快殺戮速度,但我們的消耗呢?”
“若將寶貴的規則弩箭浪費在這些普通士兵甚至即將力竭的狼血戰士身上,等到北漠拿出我們未知的手段出現時,我們拿什麼去應對?”
他環視眾人,語氣帶著一種技術人員的審慎。
“我們的任務,不是錦上添花,而是要在最關鍵的時刻,充當那決定勝負的砝碼,或者,是斬斷敵人最後希望的利刃。”
“耐心等待,這仗,還有得打。”
隊員們聞言,雖然心潮依舊澎湃,但也強行壓下躁動,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保養弩機、調整狀態上。
館主說得對,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戰場上,殺戮仍在繼續。
北漠士兵的屍體層層疊疊,鮮血浸透了戈壁的土地。
粗略估算,北漠的傷亡人數,已然突破了兩萬大關!
超過一半的兵力折損於此!
核心狼堡上,狼王赤那的臉色已經不再是陰沉,而是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蒼白?
他看著下方如同絞肉機般的戰場,看著己方勇士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倒下,看著西北軍那如同銅牆鐵壁般的陣線一步步壓縮而來。
他知道,常規手段已經無力回天。
“狼克!”
赤那猛地轉頭,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
“不能再等了!啟動血祭喚神!立刻!”
狼克瞳孔猛地一縮,身體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狼王!血祭喚神乃禁忌之術!”
“需獻祭海量血肉與靈魂,溝通狼神,祈求其一絲分身降臨!”
“代價巨大,而且成功率並非百分之百!一旦失敗,反噬之力……!”
“閉嘴!”赤那粗暴地打斷他,眼中布滿血絲,狀若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