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碼頭詭火與彈殼異光
青龍河的夜霧裹著水汽，黏在黃秀麗的睫毛上，讓遠處碼頭的燈光都變得模糊。她蹲在生鏽的集裝箱後麵，懷裡的文件被體溫焐得發潮，指尖卻始終攥著那個彈殼——金屬表麵不知何時泛起一層淡青色的微光，像蒙了層薄霜，連之前刻著“西坡15”的字跡，都隱隱透出細碎的光粒，在夜色裡忽明忽暗。
“還有十五分鐘。”陸沉舟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朵傳來，右肩的繃帶滲著暗紅的血，卻不妨礙他用望遠鏡鎖定碼頭中央的倉庫，“周明的人把倉庫圍得嚴實，門口兩個暗哨，屋頂還有一個狙擊手，手裡是改裝過的獵槍，射程能覆蓋整個碼頭。”
黃秀麗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見倉庫屋頂的陰影裡，有個黑色的身影正架著槍，槍口的瞄準鏡偶爾反射出冷光。她剛想開口，懷裡的彈殼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淡青色的光瞬間變亮，竟在她掌心映出一道模糊的紋路——那紋路蜿蜒曲折，像條小蛇，末端正對著倉庫牆壁的某個位置，和趙叔筆記本裡畫的“暗格示意圖”幾乎重合。
“彈殼在指路。”她壓低聲音，把彈殼舉到陸沉舟眼前，“它的光在指倉庫的暗格，趙叔說的名單，肯定在裡麵。”
陸沉舟剛要接過彈殼，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引擎聲——三輛黑色越野車衝破霧氣，徑直停在碼頭入口，周明帶著十幾個黑衣人跳下車，手裡的衝鋒槍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更讓人心頭發緊的是，最後一輛車的車門打開時，下來的人竟不是沈萬山，而是個穿著黑色鬥篷的女人，鬥篷的帽簷壓得極低，隻能看到她指尖戴著一枚青銅戒指，戒指上刻著和彈殼紋路相似的圖案。
“那是誰？”老醫生縮在集裝箱另一側，聲音發顫，“我在山神廟見過這個戒指，當時它在一個稻草人手上，周圍還擺著奇怪的石頭……”
大伯突然抓住老醫生的胳膊，臉色發白：“是‘守墓人’！村裡老人說過，後山有座民國時期的軍火商墓，‘守墓人’世代守護，手裡有能操控‘詭火’的本事，誰要是動了墓裡的東西，就會被詭火纏上，燒得連骨頭都不剩！”
黃秀麗心裡一沉，剛想再看彈殼，就見碼頭的地麵突然冒出幾簇淡藍色的火焰——那火焰沒有溫度，卻能在地麵上流動，像一條條小蛇，朝著他們藏身的集裝箱爬來。更詭異的是，火焰經過的地方，地麵竟泛起一層青灰色的霜，連雜草都瞬間枯萎。
“是鬼火！”陸沉舟拉起黃秀麗就往倉庫方向跑，“彆被火碰到，先找暗格！”
身後的鬼火追得極快，淡藍色的光映得地麵一片慘白。周明的人也發現了他們，槍聲瞬間響起，子彈擦著集裝箱飛過，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個彈孔。黃秀麗懷裡的彈殼震動得更厲害，淡青色的光幾乎要衝破她的掌心，竟在前方的地麵上照出一條安全通道——通道裡沒有鬼火，連子彈都像是被無形的屏障擋開，擦著通道邊緣飛過。
“跟著光走！”陸沉舟拽著她往通道裡跑，老醫生和大伯緊隨其後。跑到倉庫門口時，彈殼的光突然集中在銅鎖上，淡青色的光粒順著鎖孔鑽進去，“哢嗒”一聲，沒等陸沉舟動手，銅鎖竟自己彈開了。
四人衝進倉庫，身後的鐵皮門“哐當”一聲關上，將詭火和槍聲都擋在外麵。倉庫裡一片漆黑，隻有黃秀麗手裡的彈殼還亮著，淡青色的光映出滿倉的軍火——木箱堆得比人還高，上麵印著“軍用物資”的字樣，打開的箱子裡露出一排排子彈，還有幾挺重機槍靠在牆邊，槍口泛著冷光。
“暗格在那裡！”黃秀麗指著牆邊的重機槍，彈殼的光正對著機槍後麵的牆壁。陸沉舟跑過去，剛想推開重機槍，牆壁突然自己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一個半米見方的暗格——暗格裡沒有文件，隻有一個青銅盒子，盒子上刻著和彈殼、戒指一模一樣的紋路，盒子中央還嵌著一個凹槽，形狀正好能放進彈殼。
“是彈殼的位置。”黃秀麗把彈殼放進凹槽，剛一觸碰，青銅盒子突然發出一陣嗡鳴，淡青色的光從盒子裡溢出，竟在半空中映出一段影像——畫麵裡是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正是沈萬山，他手裡拿著一份名單，正和一個穿鬥篷的女人說話，女人的帽簷壓得很低，隻能看到她的青銅戒指。
“名單我已經藏好了，”沈萬山的聲音從影像裡傳來，“等今晚交易完，你用‘詭火’把碼頭燒了，彆留下任何痕跡。記住，彈殼裡的‘引魂陣’隻能用一次，要是被人破壞，咱們都得死。”
影像突然中斷，青銅盒子裡彈出一張紙，正是趙叔提到的名單！黃秀麗剛想拿起名單，倉庫的鐵皮門突然被撞開，穿鬥篷的女人站在門口，帽簷下的臉終於露出來——她的皮膚是青灰色的，眼睛裡沒有瞳孔，隻有一團淡藍色的火焰，手裡還提著一個鐵籠子，籠子裡關著一個人，正是趙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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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名單和彈殼給我。”女人的聲音像生鏽的鐵片摩擦，“不然，他就會被詭火纏上，永遠困在這裡。”
趙叔在籠子裡掙紮著喊：“彆給她！彈殼是‘引魂陣’的鑰匙，她想靠陣法定住所有靠近碼頭的人，好讓沈萬山把軍火運走！我當年就是因為發現了陣眼，才被她關起來的！”
女人冷笑一聲，指尖的青銅戒指亮起淡藍色的光，倉庫的地麵突然冒出幾簇詭火，朝著黃秀麗他們爬來。陸沉舟掏出槍，對準女人開槍，子彈卻穿過她的身體，打在後麵的木箱上——女人的身體竟像煙霧一樣，子彈根本傷不到她。
“沒用的。”女人舉起手，倉庫裡的詭火突然變得洶湧，“你們已經被‘引魂陣’困住了，除非交出彈殼，否則誰也彆想走。”
黃秀麗懷裡的彈殼突然震動起來，淡青色的光和女人的詭火撞在一起，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響。她突然想起祖父的話：“彈殼裡藏著‘活氣’，能破陰邪。”她趕緊掏出彈殼，對著女人的方向舉起，淡青色的光瞬間變得刺眼，竟將詭火逼得往後退去。
“不可能！”女人尖叫起來，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你怎麼能操控彈殼的力量？”
就在這時，倉庫外麵傳來警笛聲，還有擴音器的聲音：“裡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是警方的支援到了！女人臉色一變，抓起鐵籠子就想跑，陸沉舟趁機衝過去，用戰術筆劃破籠子的鎖，把趙叔救了出來。
女人見勢不妙，突然引爆了倉庫裡的炸藥——“轟隆”一聲，倉庫的屋頂塌了下來，淡藍色的詭火瞬間彌漫整個倉庫。黃秀麗被陸沉舟護在身下，懷裡緊緊攥著名單和彈殼，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傳來女人的笑聲：“我還會回來的……彈殼的力量，遲早是我的……”
等黃秀麗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陸沉舟坐在床邊，右肩的繃帶又厚了一層。“我們沒事，”陸沉舟握住她的手，“警方在廢墟裡找到了沈萬山的交易記錄，還有你手裡的名單，已經開始抓捕相關人員了。隻是那個穿鬥篷的女人，還有趙叔說的‘引魂陣’，我們還沒查清。”
黃秀麗掏出懷裡的彈殼，它已經不再發光，卻依舊帶著一絲溫熱。她想起女人的話，想起倉庫裡的詭火，突然覺得這場戰鬥還沒結束——沈萬山隻是棋子，真正的幕後黑手，或許是那個操控詭火的“守墓人”，還有她背後的秘密。
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青龍河的霧氣還沒散。黃秀麗握緊彈殼，心裡默默想著：祖父，趙叔，我們還沒找到所有真相。這條路上，還有更多的危險在等著我們，但隻要有陸沉舟在，有這枚彈殼在，我們就一定會走下去，直到揭開所有謎團。
而此刻，醫院樓下的陰影裡，穿鬥篷的女人正站在那裡，青銅戒指泛著冷光，看著黃秀麗病房的窗戶，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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