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素素眼見時誌遠踢開地上的碎瓷片,三兩步就衝到自己麵前,抓著她的手臂就要打她。
她被嚇得下意識用沒被抓住的手捂住頭臉,閉上眼睛,疼痛遲遲沒有傳來,她抖著身子睜開眼。
時誌遠揚起要打她的手被時清反剪在背後。
時清冷聲嗬斥:“放手。”
時誌遠憤怒未消又添新恥,做父親的被自己的兒子壓製嗬斥,比什麼都更令他覺得恥辱。
是作為父親尊嚴被踐踏的不甘,是權威被擊潰的恥辱,是現實中身體衰老力量退化的無奈。
他無力抵抗,隻能放開鉗製錢素素的手。
時清卻沒有放過他,手被反剪,掙脫不開。
錢素素被看著眼前的一切,急促呼吸,驚魂未定,突然被戳了下,她一個激靈回頭,見林知一臉上梨渦淺淺,笑得軟軟糯糯,要把人的心也裹軟。
她手裡被塞了根雞毛撣子。
她看著那張軟萌小臉嘴唇開合吐出兩個字。
“打他。”
錢素素如血脈壓製封印被破的白虎,沉睡的上古神獸血脈蘇醒,熱血流過四肢百骸,每踏一步都散發威壓,飛禽四散,走獸奔逃。
她不再看得到腳下被踢開的瓷片,眼裡隻有那個砸了她碗還要對她動手的無用之人。
“你這吃我飯還砸我碗的無用廢物,你這麼喜歡你哥哥弟弟家的孩子,你怎麼不跟你哥哥弟弟結婚,去給你侄兒做二爹?”
雞毛撣子劈頭蓋臉的朝時誌遠招呼過去。
“自家孩子不養你去養彆人家孩子!你吃飯去找彆人家孩子啊,你來找我的孩子做什麼?”
“要不是你把錢貼了你那一大家子討債鬼,時清怎麼可能沒有錢上學?我怎麼會舍得不讓他上學?”他是她十月懷胎九死一生生下來的孩子啊!
時清看著這樣的錢素素,有些怔然。
錢素素邊罵邊打邊流淚。
“你把錢撒外麵了卻來我家吃飯,你是吸血鬼嗎?”
“你吃我的喝我的不對我感恩戴德,還嫌我給得不夠多!你和你那一家子的白眼狼,都是忘恩負義的東西。”
時誌遠從被摁著打的羞怒,到無論怎樣掙紮都躲不過的驚恐萬分,再到他認識到現實中麵對被打時無法還手的無力。
終於知道,他在這個家既不是力量上的強者,也沒有任何幫手……
臉被抽得生痛。
錢素素的雞毛撣子,狠狠抽在他背上屁股上。
“有求於我,卻沒有求人的姿態,還妄圖對我頤指氣使,你好大一張臉。”
“我錯了,我錯了,彆打了,彆打了。”他的臉和身體都被打得好痛。
“砸了我的碗,賠給我,錢呢?”錢素素紅著眼睛問他。
被時清按在牆上挨打的時誌遠,抖著被打得生疼的嘴,含糊不清的告訴錢素素:“在我口袋裡。”
錢素素去摸了他的口袋,隻摸出零散的兩張飯票和兩三塊錢。
“就這些?不夠賠我的碗,還有呢?”這刀子不紮他自己身上,他不知道疼,用他的錢賠她的碗。
她要讓他知道,砸掉的每一個碗,那都是從他口袋裡掏出來錢,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砸!
“沒有了。”時誌遠神色閃躲!
“你一個月都不往家裡交夥食費,你錢花哪去了?這次是給你哥哥家,還是給你弟弟家了?”
“說!”伴隨錢素素的一聲大喝,時素素手中的雞毛撣子也拍在了時誌遠臉前的牆上,嚇得他一哆嗦。
“給時清奶奶了!”
錢素素死心:“好,你好得很,我先記著,我改天到你單位找你領導。”他可能真給了,但怎麼可能把所有錢都給了彆人。
時清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