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知青賴在了林家學習,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最後都賴在了林家院子裡。
還好林知一的木板夠多,沒有凳子支木板,就鋸了幾根圓木用釘子釘牢做桌腿,做了幾張簡易桌子供大家使用。
每個人進度都不一樣,人太多輔導不過來,就把重點給講解一下,該背的背、該練的練。
人多事就多,林知一輔導的有些累了,就躺躺椅上休息。
眼皮從開始的半耷拉,到隻剩一條縫,最後直接合上。
院外傳來重物砸到地上的響聲,林知一受驚睜開眼。
睡眠的中斷她讓心臟突然加速跳動,林知一不適的皺了皺眉頭。
時清給她壓了壓蓋在身上的小毯子,“躺著彆動,繼續睡,我去看看。”
林知一聽著他的話眼皮又開始耷拉。
時清走到院裡,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桌子,砸在地上的書,站在院裡的一男一女兩個知青,其他坐在座位上大氣不敢出的幾個人。
“怎麼回事?”
站著的女知青開口就快要哭了,“我在抄筆記,吳知青非要來搶,我們明明說好手上的抄完都先鞏固學習,等大家的都抄完了再交換。”
“往常其他人抄完都會停下來學習,等一等彆人,可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抄完了非要來搶我的,叫我先讓他抄。”
“時同誌,大家為了備考,都很不容易,他這樣不按規矩做事,彆人還怎麼學?”
時清聽完女知青的話,又看向那個吳知青,“你怎麼說?”
這事怎麼看都是這個姓吳的問題。
“我就是想要快點抄完,再統一複習。”吳貴解釋。
時清皺眉,“規矩是當初定好的,你破壞規則在先,現在向這位女同誌道歉。”
吳貴內心焦灼,“時同誌,我就是想先抄一部分,王英同誌已經抄了很多了,她可以先複習背誦,等我抄一些再讓她抄也是一樣的。”
還沒等時清說話,王英已經氣憤開口,“你不是有抄好的嗎?你先複習背誦啊,為什麼要我停下來讓你先抄呢?”
她要是中斷,這麼多人等著輪流抄筆記,等下次再拿到書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那她的筆記什麼時候能抄完整?
彆人手上的也沒抄完,打亂順序,大家都會受到影響。
“憑什麼因為你一個人就影響所有人?”
時清斂著眉眼,打算快刀斬亂麻,這姓吳的就是根棍——攪屎的。
可被指責的吳貴先跳了腳,他答應了彆人今晚要把抄好的筆記借他,他現在不另外抄一些彆的,晚上就沒鞏固複習的資料了。
他們坐在院子裡的,沒有燈,晚上都隻能回去繼續用功。
不抄點彆的,那他把筆記借給彆人的這段時間他看什麼?隻是想讓她先讓自己抄一部分而已,這都不願意。
“你一個女人,抄了筆記又怎樣?你們女人腦子本就沒有男的聰明,讀書也讀不過男的,反正都考不上,書到了你手裡也是浪費”。
“再說,你們女人即便考上大學有什麼用?反正最後都要結婚生孩子,在家相夫教子,讀不讀書對你影響不大,就是考不上大學,你還能嫁人,你……”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從門裡飛出來的東西砸到頭上。
林知一坐在躺椅上,胸膛快速起伏幾下,外麵的爭吵終究沒能讓她再睡著。
她今天懶怠,本不想起身,可她都聽到了些什麼?
手邊就一個水杯,拿起來把喝剩的水往堂屋的地板上一潑,揚手就甩了出去。
她掀開毯子,套了拖鞋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