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電腦屏幕上那個不斷閃爍的紅色警報,感覺後槽牙都在發酸。“這他娘的是要搞事情啊!”手裡的保溫杯重重砸在桌上,枸杞茶濺得到處都是。財務總監老周像個受驚的鵪鶉似的縮在門口,手裡攥著的報表抖得跟篩糠一樣。
辦公室的空調今天格外賣力,吹得我後脖頸發涼。桌上那盆文竹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葉子黃得跟老周現在的臉色有一拚。窗外烏雲壓境,眼看著就要下一場暴雨。
“說吧,具體什麼情況。”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指在桌麵上敲著節拍。這感覺就像重生前那次金融危機,明明知道要出事,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它發生。
老周戰戰兢兢地遞過報表:“三、三家投資方同時撤資,賬上的錢隻夠撐半個月...”
我盯著那些觸目驚心的數字,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家剛起步的科技公司是我重生後的全部心血,眼看就要走上正軌,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這種幺蛾子。
“原因查清楚了嗎?”
“好、好像是有人在背後搞鬼...”老周的聲音越來越小,“聽說...聽說是對手公司放出了對我們不利的消息...”
我猛地站起身,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實木地板被踩得嘎吱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在敲打我的神經。重生前我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十幾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這次的情況確實棘手。
“先把項目組的人都叫來開會。”我看了眼窗外越來越暗的天色,“要變天了啊...”
會議室裡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項目經理小王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技術總監老李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市場總監劉姐的手指在桌麵上無意識地畫著圈。
“情況大家都知道了。”我環視一圈,“都說說吧,有什麼想法。”
小王第一個開口:“現在最要緊的是穩住剩下的投資方,我建議...”
“建議有個屁用!”老李猛地一拍桌子,“當務之急是找到新的資金來源!技術部下個月就要發工資了,難道讓兄弟們喝西北風去?”
劉姐歎了口氣:“我已經聯係了幾家潛在投資方,但對方聽說我們現在的情況,都表示要再觀望觀望...”
窗外的雨終於下了起來,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打在窗戶上,像是在給這場危機配樂。我盯著窗玻璃上蜿蜒流下的雨水,突然想起重生前那個雨夜,我也是這樣坐在辦公室裡,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手創辦的公司走向破產。
“都彆吵了。”我站起身,手指在桌麵上重重一敲,“小王,你負責穩住現有投資方,就算跪著求也得把他們留住。老李,技術部照常運轉,工資的事我來想辦法。劉姐,你繼續聯係投資方,但要換個說法...”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就說我們正在進行戰略調整,需要引入新的戰略投資者。”
會議室裡安靜了一瞬,隨即響起一片竊竊私語。我知道這個決定很大膽,但眼下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重生給我的最大優勢,就是知道在絕境中該怎麼放手一搏。
散會後,我獨自留在會議室裡。雨越下越大,窗外已經模糊成一片水幕。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我母親打來的電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靜音。現在這個情況,實在沒心情聽老人家嘮叨。
回到辦公室,我打開電腦開始整理公司資料。既然要尋找新的投資方,就得把公司的優勢和價值都展示出來。鍵盤敲擊聲和雨聲混在一起,竟有種奇異的節奏感。
“沉哥...”小王探頭進來,臉上寫滿擔憂,“有個投資方說要現在過來看看...”
我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這麼晚?”
“說是剛好在附近辦事...”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種突如其來的考察,多半來者不善。但眼下我們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
“讓他們來吧。”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通知各部門負責人,十分鐘後會議室集合。”
考察團來了三個人,帶頭的姓趙,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眼鏡後的目光銳利得像是能看穿人心。另外兩個年輕人一個拿著筆記本不停記錄,一個舉著手機到處拍照。
“趙總這麼晚還過來,真是辛苦了。”我擠出職業性的微笑。
“陸總客氣了。”趙總的目光在辦公室裡掃了一圈,“聽說貴公司最近遇到點困難?”
我心裡一沉,果然是為了這個來的。“談不上困難,隻是正常的戰略調整。”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簡直就像一場酷刑。趙總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從財務報表問到技術細節,從市場前景問到團隊穩定性。有好幾次我都差點被問住,全靠這些年積累的經驗勉強應對。
送走考察團,我感覺像是打了一場硬仗,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小王湊過來,小聲問:“沉哥,你覺得有戲嗎?”
我搖搖頭:“不好說。這位趙總太精明了,怕是瞞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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