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的暖氣還沒停,資本市場的倒春寒就先拍在了臉上。那天早上我正啃著煎餅果子刷行業新聞,手機突然像抽風似的震起來——長青資本的趙青連著發了三條語音,點開就是壓著火的嗓音:“陸總,看郵件!投資方要開臨時股東會!”
我差點被煎餅噎住,趕緊戳開郵箱。那份標著“緊急”的會議通知寫得文縐縐,但核心意思就一句:由於宏觀環境變化,主要投資方要求所有被投企業重新評估盈利模式,下周派工作組入駐儘職調查。
辦公室瞬間炸鍋。小劉抱著平板電腦衝進來,指尖都在發抖:“陸總,同行群裡說有三家醫療ai公司這周開始裁員了!”老張的枸杞茶潑了一鍵盤,盯著屏幕上的股價走勢圖直抽冷氣:“咱的二級市場對標公司,這月市值蒸發百分之四十!”
王胖子直接摔門進來,羽絨服拉鏈都沒拉:“完犢子了!我剛托人打聽到,工作組帶頭的姓孫,外號‘孫剃頭’,專搞成本切割!上個月他去的直播公司,直接砍了半個技術團隊!”
我盯著窗外灰蒙蒙的天,想起前世這場資本寒冬——多少風光無限的創業公司,就因為扛不住現金流壓力,最後落得團隊散夥、項目爛尾。重生回來,我囤糧草、練內功,沒想到寒潮來得比前世還猛。
“都慌什麼!”我拍桌子站起來,“工作組來查就讓他查!咱們係統還在賺錢,客戶也沒跑,賬麵現金夠撐半年!”這話說得底氣足,可手心裡的汗隻有自己知道。
工作組周一早上九點準時駕到。帶頭的老孫五十來歲,梳著油光水滑的大背頭,金絲眼鏡後頭那雙眼睛跟探照燈似的掃視辦公室。他帶來的兩個年輕助理抱著筆記本電腦,見麵第一句話就是:“請提供所有員工的花名冊和薪資結構。”
小劉送茶時手直抖,我接過茶杯親自放到老孫麵前:“孫總,天冷喝口熱的。我們團隊的情況比較特殊,不少技術骨乾拿的是‘低底薪+高項目獎’......”
老孫直接打斷:“陸總,資本市場的邏輯變了。過去看增長,現在看盈利。”他推過來一張表,“根據我們的模型,貴司需要立即削減百分之三十的人力成本,暫停所有研發投入,聚焦現有客戶變現。”
會議室靜得能聽見空調出風聲。我盯著表格上那些冷冰冰的數字,腦子裡閃過老張帶著團隊熬夜改bug的畫麵,小劉陪客戶喝酒喝到吐的慘樣,還有新來的實習生抱著睡袋在機房打地鋪的背影。
“孫總,”我慢慢開口,“您知道市一院的電子病曆係統,為什麼能比同行快三秒調取嗎?”我點開手機裡的監控截圖,“因為我們的技術團隊,會根據醫院早晚高峰流量,動態調整服務器資源。這種優化,靠砍人頭砍不出來。”
老孫的眼鏡片反著光:“但資本市場不會為這三秒等半年。”
拉鋸戰從早上打到深夜。老孫帶來的模型確實專業,但我和財務總監楊婕準備的資料也不含糊——客戶續約率、單項目毛利率、甚至每個技術團隊的人均產出比,全部攤在桌麵上。當中場休息時,老孫看著食堂裡技術員們圍著火鍋討論代碼的熱乎勁兒,突然問:“陸總,你們團隊加班費怎麼算?”
我笑著遞過一串烤饅頭片:“我們不論加班費,論項目獎。上月老張團隊攻克了個技術難題,獎金比基本工資都高。”老孫若有所思地啃著饅頭片,沒再說話。
轉機出現在周三深夜。市一院係統突發故障報警,老張帶著團隊衝去現場時,我順手把老孫也拽上了車。淩晨的機房燈火通明,技術員們圍著服務器排查故障,老孫看著實時監控屏上跳動的數據流,突然問身邊的技術助理:“如果是外包團隊,這個點能到位嗎?”
年輕助理擦著汗:“按行業標準,sa協議承諾兩小時響應......”
老張正好抱著替換硬盤跑過,順口接話:“等兩小時?市一院急診科就得停擺!咱自己養的團隊,從報警到解決平均二十三分鐘!”
故障排除時,老孫盯著老張通紅的眼睛看了很久。回程的車上,他忽然說:“陸總,你們這種‘土法子’,在報表上確實不好看。”我握著方向盤沒接話。他又補了句:“但寒冬裡,也許比漂亮報表實在。”
最終報告出來的那天,全公司都屏著呼吸。老孫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建議從“裁員百分之三十”改成了“控製招聘節奏,優化項目獎金結構”。他合上筆記本時說:“資本可以等春天,但好團隊凍死了就回不來了。”
送走工作組的晚上,我們在老地方燒烤攤慶祝。王胖子舉著啤酒瓶嚷嚷:“老陸你可以啊!連‘孫剃頭’都能搞定!”老張悶頭啃著雞翅膀嘟囔:“要不是咱們係統真扛住了事......”
我望著攤位上蒸騰的熱氣,想起前世資本寒冬裡散夥飯的冷清。重生這道護身符,或許不是讓我躲過所有磨難,而是給了我守住初心的底氣。鹹魚翻身,翻的不是財務報表的數字,是寒冬裡還能圍爐取暖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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