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鐵疙瘩”砸在地上的悶響,像是直接在徐薇心口重重錘了一記。
空氣裡漂浮的那些灰塵顆粒子,被這股突然激起的震蕩波攪得一陣狂舞。光線穿過懸浮的塵埃,勾勒出鐵殼子上頭層厚得能刮下來包餃子的油膩包漿,還有無數細細密密的刻痕,仿佛這玩意兒剛從某個報廢二十年的廢舊車床底下拖出來,還沒來得及擦臉。一股子混雜著濃重金屬鐵鏽味兒、廉價油汙陳年積澱出來的酸腐味,還有一股被長年過度磨損、瀕臨徹底散架前發出的、極其刺鼻的電線燒糊了的老化味兒,如同剛被捅了窩的馬蜂,嗡地一聲在小小的辦公室裡炸開!
徐薇那根一直穩穩貼在唇邊、剛為了應對這意外場麵而稍微停滯的、準備吐出些鋒利句子的手指,就那麼僵在了半空中。一絲極其細微的抽氣聲從她鼻息裡溜了出來,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常年被高級香氛、潔淨的空氣處理係統慣壞了的嗅覺防線,被這股子直接、粗劣的工業垃圾混合氣味結結實實地嗆了一把,她那線條流暢如同名瓷般的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硬生生壓下那股反胃感。
她那雙一直以來猶如寒淵深井般平靜無波的漂亮丹鳳眼,從片刻的完全錯愕裡掙脫出來,下一秒,那冰冷的、精確如同手術刀般的銳利立刻重新爬滿眼底!如同陡然加重的曝光參數,讓那目光一下子變得亮得驚人,穿透彌漫的汙濁空氣,死死釘在了地上的金屬怪胎上!
形狀?!粗笨得如同上個世紀的科幻電影道具!毫無美學設計可言,外殼邊緣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粗劣的焊接痕跡!那個焊上去的鍍鉻大旋鈕,透著一種不倫不類、透著底層機械工人粗暴拚接式的廉價感!外殼……深灰啞光?徐薇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仔細掃描過表麵。那根本不是高級的啞光噴漆工藝!是積年的灰垢和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蹭上去的、厚厚糊了一層又一層已經氧化的黑色油泥!再混合著手汗反複摩挲後形成的一層膩膩的“包漿”!
這東西……醜!糙!破!爛!氣味更是頂風能臭出八裡地!
除了那粗魯的外殼上野蠻鑲嵌的怪異旋鈕,整個鐵坨坨,活脫脫就是一塊從廢品收購站的垃圾山裡拖出來的玩意兒!它根本不配出現在一個哪怕隻是初創企業的簡陋辦公室裡!更不該出現在她徐薇——動動手指就能讓幾個億資金轉向的人物的視野裡!
可……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一股冰冷的、帶著強烈違和感的潛流,猛地從徐薇那精準無比的判斷力深處翻湧上來!她的脊背在瞬間繃緊了!像是一柄拉滿蓄勢的硬弓!
這破玩意兒沉得嚇人!剛才那一下撞擊地麵的沉悶響聲,分量十足!遠超同等大小普通電子垃圾的重量極限!這絕不是一堆生鐵、鋁殼堆砌出來的空心樣子貨!更讓她心頭警鈴狂震的是——那巨大、醜陋、呈渦輪狀複雜排列的蜂窩式散熱格柵!每一個孔洞都不是裝飾!深度驚人!密密麻麻如同工事掩體的射孔!而且,這鬼東西砸下來到現在才幾秒鐘?辦公室原本潮濕悶熱的空氣裡,竟然隱隱浮動起一股……極其微弱的、被強行壓低的電流嗡鳴聲?如同深海的某種巨獸受傷後從腹腔最深處發出的低沉威脅!而且這聲音的源頭,似乎正從鐵殼內部傳出?!
一種極其細微、幾乎無法察覺的酥麻感,像是無形的靜電細針,極其微弱地刺了她貼在地板上的高跟鞋底一下!
這絕非普通垃圾能辦到的玩意兒!
林風,這個一身地攤貨、辦公室比豬窩還亂、此刻像打了雞血一樣瘋狂、臉上汗水混著塵土糊得花裡胡哨的窮小子……他從一個破得拉鏈都合不攏的帆布包裡,像掏祖傳板磚一樣掏出了這麼個玩意兒?
“印鈔機?!”
徐薇腦子裡如同瞬間引爆了一顆思維炸彈!方才林風那聲嘶力竭、帶著絕命野獸般凶狠的呐喊在耳邊炸開——“老子他媽帶著印鈔機來的”!這三個字,如同三顆滾燙的、帶著火星的鉛彈,狠狠射入她的邏輯鏈,轟然炸裂!
荒謬!荒天下之大謬!可笑到了極點!這簡直是投資圈年度最炸裂的黑色笑話!
但……
那股強烈到令人頭皮發麻的違和感,那個醜得慘絕人寰、卻又重得嚇人、還隱隱發出威脅性嗡鳴的鐵疙瘩,就實實在在地躺在臟兮兮的地板上,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猙獰怪石!徐薇那運轉如精密儀器般的大腦,罕見地產生了一絲邏輯撕裂的疼痛!
她那總是帶著三分慵懶、七分掌控力的唇線,被這巨大的荒誕感和背後潛在的未知徹底激怒了!如同被觸怒的冰原女王!一道極其銳利、近乎實質的冷光從她微微上挑的丹鳳眼中暴射而出!
“林風!”徐薇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那份優雅掌控下的“平穩度”,帶著一種被徹底冒犯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寒冰質感和震怒!每一個字都像是北極冰山裂開的脆響,“我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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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脅的冷語還在冰冷的空氣裡回蕩,徐薇準備徹底碾碎這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蟲子的下一句已經抵到舌尖!然而——
林風那臟兮兮、還沾著汗泥的手,根本就沒給這位名震投資圈的“血薇花”任何把威脅句子說完的時間!他像一頭撲擊獵物的野獸,幾乎是撲下去的!
他根本沒碰那個鐵殼子!身體繃直得像一張拉滿的硬弓,手臂直接朝著那個砸在地上、被摔得裂開更大豁口的臟帆布包裡麵掏!
那隻布滿汗漬油汙的手,五指如同鐵爪一般,異常精準地抓住了一大坨灰乎乎、同樣臟得不堪入目的、被胡亂塞在包裡的破布團子!入手是黏膩濕透的厚重手感!
然後!林風以一種要把它碾碎的粗暴姿態!攥緊那團破爛!手臂肌肉瞬間賁起發力!朝著辦公室唯一還算乾淨光亮的那麵白牆壁狠狠一甩!
“刷啦——噗!”
一團裹著濃重汗酸味兒和黴味的灰暗破爛如同被投石機發射了出去!在徐薇那驟然再度緊縮的瞳孔倒映下,狠狠砸在了牆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像是濕拖把甩上牆壁的惡心響聲!
破布散開!
不是布!
是一條沾滿了各種深灰色黑色油汙、凝結成塊、仿佛被機油浸透了十年都沒洗過的破毛巾!它歪歪扭扭地糊在牆上,然後迅速向下滑落、攤開……露出了被它胡亂包裹著、此刻也撞擊在牆壁上裂開的內部……
一大片由無數小格子組合成的白色塑料泡沫碎片!
還有!
碎片之下!
徐薇的視野,如同被驟然推開了通往深淵的禁忌大門,瞬間被一片無比刺目的景象徹底占據、甚至灼痛!
無數細密如同針尖的、深沉的藍色小點!如同遙遠宇宙深處、未被人類踏足的、最狂暴熾烈的超新星陣列!在碎裂暴露出來的核心位置,以某種詭異、精密、甚至帶著神聖秩序感的矩陣方式,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冰冷!純粹!不容置疑!每一個點都像是凝固的深空寶石,散發著幽深到近乎能吞噬靈魂的寒光!
這些深邃如宇宙核心的藍色節點之間!連接它們的不是電路板常見的細線!而是——
無數條極其粗壯、像是血管筋絡一般虯結盤繞著的、閃爍著瑩綠光芒、如同被賦予了生命般的能量通道!綠光極其濃鬱!裡麵仿佛有極其細微、如同生物神經脈衝般的亮線在急速流動!帶著一種超脫於地球科技理解的、純粹的活力!它們狂野地、毫無美學設計痕跡地、卻又無比精密高效地連接著那些深藍色的寶石點陣!在這些深藍與狂綠的核心矩陣外圍!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的、肉眼清晰可見的、極其粗厚、被某種力量強壓到極致扭曲狀態的、纏繞著銀色和紫黑色的複雜導線網!如同古老巨獸體表崩張扭曲的筋脈!構成一個層層嵌套、充滿暴力美感的囚籠!最外麵一層!一種深沉如液態暗影、流淌著不詳啞光的金屬鍍層,強行箍住了整個狂暴而精密的能量核心!
這絕不是地球上電子垃圾堆裡能拆出來的玩意兒!它更像是某種強行降臨在這破爛凡塵的一小塊深淵碎片!古老!猙獰!又帶著一種碾壓當代技術的、絕對冰冷的精密!
更致命的是!
在林風粗暴撕扯開毛巾、碎片紛飛露出的刹那——
幾張被油膩汙垢染得發黑、皺巴巴的報紙碎片,混合在碎裂的白色泡沫屑裡,如同被風暴拋飛的殘骸,慢悠悠地打著旋兒,飄蕩在辦公室混濁的空氣中!
徐薇那雙被深藍幽綠光芒占據的眼眸,幾乎像是被最精準的導引係統操控,瞬間捕捉到了其中最大一塊報紙碎片上某個極其眼熟的壓印痕跡!
一個極其細微卻絕對不容錯辨的微型深紅色印戳圖案!
雙翼環抱!中心是一枚被利劍貫穿的眼睛!
——“鴻鵠資本”的核心資料最高等級加密印!而且還是專門用於她徐薇個人隨身攜帶、由她的身份密鑰直接觸發生成、絕無可能偽造、也從未泄露過的私人印戳!
徐薇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猛砸了一下!
嗡的一聲!
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間仿佛凝固成了極地冰川下的凍岩!冰冷刺骨!那深紅印戳映入眼瞳的一瞬,如同一道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她最隱秘的神經突觸上!
怎麼可能?!
她辦公室裡那份裝著公司核心季度投資方向、目前幾個高風險高回報項目的詳細內部評估、包括她私人安全儲備金賬戶流水摘要、全都用最高級物理和數字鎖層層加密防護的“文件殼子”?!
為什麼……它的印戳!會出現在一張沾滿汗臭油汙、屬於這個一窮二白、剛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窮小子林風的、皺巴巴的破報紙碎片上?!
絕對的荒謬!徹底的顛覆!冰冷銳利的邏輯鏈條被這迎麵而來、帶著濃烈臭雞蛋味兒的現實硬生生砸得崩斷扭曲!徐薇臉上那萬年冰封般的掌控感第一次被撕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混雜著被侮辱和絕對駭然的冰冷怒意,如同極淵深處咆哮而出的暴風雪,瞬間席卷了她全身每一個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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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後仰!瞳孔放大!連呼吸都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凍結!那是一種……仿佛最穩固的冰山陡然發現了自己內部核心已經被人掏空鑿穿、注滿了燃燒彈般的驚駭!
腦子裡那一直處於某種低功率運行的、像是被強行灌入混亂數據的係統,瞬間發出幾乎爆表的高頻震蕩:【……外部強邏輯……爆發性衝擊!……權限……底層邏輯鏈……被未知路徑入侵!數據源……鎖定……檢測到……目標信息碎片!高能印記波動!匹配中……匹配確認……高權限目標……最高核心信息……泄露!】
泄露?!
這他媽何止是泄露?!這簡直是強盜衝進她家保險庫貼大字報宣布主權!
林風的聲音就在此時響起。不吼了,也不咆哮了。音調不高,但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帶著一種徹底豁出去的冷靜瘋狂和直戳心窩子的惡意,狠狠紮進徐薇剛剛被這荒誕現實攪亂的心湖!
“徐總……”林風不知何時已經重新挺直了脊背。他整個人如同剛從汙水泥塘裡趟出來,臉上、脖子上、手臂上都沾染著油汙黑漬和剛才爆散出來的泡沫屑汗漬混合物,唯獨那雙眼睛,紅得像兩團幽幽燃燒的、不祥的地獄炭火!他抬腳,一步邁出!
沉重、踏實的腳步聲踩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他的手臂再次抬起,布滿汙漬和老繭的手指,這一次,沒有指向那個破包,沒有指向牆上露出的深淵碎片,而是——
直接、決絕、帶著一股悍不畏死的凶狠,朝著那鐵殼子正臉密密麻麻、如同無儘深孔地獄的蜂窩散熱格柵!
猛地插了進去!
“您說……”林風的指尖粗暴地分開那些冰冷的金屬蜂窩孔!動作帶著一種野蠻的儀式感!“老子這印鈔機……”
他的聲音卡在那個微妙的點上,目光死死焊在徐薇那張失血般震驚煞白的漂亮臉蛋上,一字一頓,如同在宣讀某種宣判:
“它……是吃您辦公桌抽屜裡……加了十道花式密文鎖的‘新鈔紙’……還是……”他故意拖長的尾音,像毒蛇吐信般陰冷,“……老老實實……吐您公司賬上那些乾乾淨淨、等著拿去簽新合同……的新、鈔、票?!”
辦公室裡空氣如同被抽成了真空!碎紙機殘留的紙屑、飛散的泡沫屑、懸浮的塵埃粒子……仿佛在這一瞬間全部靜止!隻剩下那台破風扇在角落苟延殘喘發出斷續的哀鳴,像垂死者的倒計時!
冷。
冰冷的、帶著汗液蒸發特有腥味的指尖,如同一條剛從冰層下蘇醒的毒蛇,猝不及防間,極其緩慢、卻又帶著無法抵抗的精確軌跡,直接探向了徐薇白皙脖頸暴露在空氣裡的光滑肌膚!
“啊……”徐薇喉間不受控製地逸出一聲極短促、更像是被寒冷刺激的本能反應的低音!她的身體在那一刹那本能地想後退!腳下那雙昂貴的高跟鞋跟剛挪動了一絲微小角度,鞋尖差點就碾上了一個粘著灰土、剛才滾到腳邊的發硬饅頭!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仿佛被強電流擊中!
那根手指!
布滿汗汙粗糙質感的指尖!並沒有真正接觸到她嬌貴的肌膚!隻是如同羽毛掃過……不!是比羽毛更具實質威脅的刀鋒劃過!精確無比地,蹭過了她修長天鵝頸靠近鎖骨位置的那一粒細小到幾乎看不見、卻在辦公室燈光下閃爍著細微晶瑩光點的——汗珠!
仿佛時間空間在這一刻被極度扭曲、拉伸、拉長!
那冰涼粗糙的指側皮膚,刮過那顆在她細膩溫熱的頸間皮膚上凝結、帶著她體溫的汗珠的瞬間……
冰冷的觸感如同能凍結血液的尖針,穿過皮膚,直刺入骨髓深處!但緊接著,那指腹上殘留的、屬於他自己的、帶著人體溫度的汗漬油汙,又如同最惡毒的烙印,瞬間汙染、覆蓋了那顆原本屬於她的晶瑩!
冷與熱!汙穢與潔淨!被強行粗暴地混淆!塗抹!
這個動作……這個位置……
絕對的冒犯!赤裸裸到極致的羞辱!帶著一種碾壓式的統治宣告!
更讓徐薇全身凍結的是——
林風的聲音!如同毒液,順著那根沾染了她汗珠的手指,一路滴灌進她的耳朵眼!
他的臉微微側向她一邊的耳廓,嘴唇幾乎要貼上她冰涼光滑的發鬢邊緣,聲音壓得低沉沙啞,如同情人間的低語,每一個帶著熱氣餘息的字眼,卻裹挾著最鋒利的寒冰碎片,狠狠紮進她此刻最脆弱的心理防線:
“驗鈔機……”他刻意停頓了一瞬,感受著徐薇身體那極其短暫的、無法自控的僵硬繃緊,“……也得看您徐總……”
溫熱而帶著汗液微腥的吐息掃過她的耳廓,激起一片細微到無法察覺的寒栗!
“是要驗那台鐵疙瘩吐出來的‘假鈔’……”聲音陡然一轉,如同刺刀出鞘的摩擦聲,“……還是……”
他猛地將插在蜂窩散熱孔裡的那幾根手指狠狠一收!指甲刮擦金屬蜂窩邊緣發出極其刺耳的“噌!”一聲銳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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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您辦公桌抽屜裡……那份乾乾淨淨……印著‘絕對機密’的……‘真鈔’?!”
嗡——!
腦子裡麵那個破鑼嗓子已經不再發出任何理性的警報聲了,隻剩下一連串頻率高到幾乎要衝破耳膜的尖嘯,像是在過載炸機的電腦:【……終極……威脅姿態!……目標……情緒波動超閾值!……邏輯鏈……徹底紊亂!……計算……無效……未知……無法預測……宿主……能量場……高頻震蕩……滋滋……滋滋……】
徐薇感覺一股冰冷狂怒的岩漿猛地從腳底板衝上天靈蓋!混合著被冒犯到極致的羞辱和一種麵對未知的絕對駭然!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同淬煉了億萬年的寒鐵!鋒利!堅硬!毀滅一切!
然而!
就在那積蓄到頂點、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要把眼前這個膽敢褻瀆她的螻蟻徹底碾碎燒儘的電光石火間——
林風那根剛剛還在她頸間汗珠上留下冰汙混合印記、此刻還插在鐵疙瘩散熱孔裡的食指,突然屈起!
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帶著指關節都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的決絕!狠狠地!
對著那密集蜂窩格柵最正中心的一個孔洞!
彈了進去!如同一個啟動了某個滅世按鈕的最後動作!
“嗡——滋啦啦——!”
一聲如同遠古電路被強行激活、無數細小閃電在內腔體最深處同時爆裂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怪異電流嗡鳴!猛然從那個粗笨的金屬鐵殼內部炸響!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響亮!暴躁!凶戾!整個辦公室地麵仿佛都跟著這悶雷般的嘶鳴震動了一下!
牆角那台一直在苟延殘喘、哼唧著的老舊風扇,伴隨著這陣突如其來的怪叫,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掐住了脖子!“啵”的一聲,徹底熄火!世界瞬間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然後!
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如同高壓電塔周圍空氣被電離化的臭氧味道,混合著一絲絲金屬被灼烤過的焦糊味兒,猛地衝進了徐薇的鼻腔!
辦公室頂棚上那盞功率不足、光線昏黃的舊ed燈管,突然開始極其劇烈地閃爍起來!光芒明滅不定!照得兩人臉上光影瘋狂扭曲!整個狹小的空間仿佛瞬間被拖入了某種失控電光閃爍的恐怖片場景!
就在這燈光癲狂閃爍的瞬間!
林風猛地湊到了徐薇麵前!距離近得幾乎能數清楚她因極度驚駭和狂怒而顫抖的睫毛!
他那雙布滿猙獰血絲的眼睛,在瘋狂閃爍的明暗光影中,如同最深的海溝中燃燒著不熄烈焰的鬼瞳!死死地鎖定著徐薇那雙被風暴肆虐、甚至因為極度驚駭和本能的“嗅覺認證”而第一次出現了極其細微迷茫動搖的眼睛!
“徐、總!”
林風的聲音帶著一種從深淵裂縫裡爬出來的嘶啞咆哮,每一個字都像沾血的碎玻璃,狠狠刮在徐薇搖搖欲墜的理智神經上:
“這東西是不是廢鐵!鑰匙在不在老子褲兜裡!它能不能真變成您賬上的新鈔票!還是它下一秒會把你我這破地方連人帶房炸上天!”
他的唾沫星子幾乎要噴濺到徐薇那張已經毫無血色的臉上!
“都不、他、媽、重、要!”
林風的怒吼伴隨著最後一波癲狂閃爍的光線直刺而來!辦公室猛地陷入了短暫的、完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黑暗中!
隻有那鐵疙瘩蜂窩深處!如同回應般!猛地爆出一絲更加刺眼的、轉瞬即逝的藍綠交雜的火弧!照亮了林風那如同從地獄掙脫而出的臉龐!
“重要的是——”
他的咆哮撕裂了黑暗:
“這東西!現在!炸了!廢了!爛了!臭了!”
吼聲在漆黑狹小的空間裡震蕩回響:
“整個京圈兒投資圈!全天下所有的老板!包括您——徐!老!板!——”
重音如同鋼釘砸進徐薇的鼓膜:
“誰會信!您桌上鎖在抽屜裡的那份‘新鈔紙’……他媽的還能是新的?!”
吼聲餘波,在漆黑如同凝固墨汁般的辦公室裡瘋狂回蕩!震得窗框上的老鏽灰都在簌簌下落!
徐薇感覺自己那顆堅硬如鑽石打造的心臟,在這一聲裹挾著“鑰匙在你兜裡”的暗示、毀滅性威脅、以及精準紮穿她死穴的最後咆哮中,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銳到瀕臨破碎的嘯叫!
是物理的爆炸風險?還是她“信息核”可能被汙染的絕對性毀滅打擊?
黑暗的包裹中,徐薇那雙即使在極夜中也閃爍著冰冷光芒的丹鳳眼,瞳孔如同被重錘砸中的玻璃,在那一瞬間布滿了難以置信的裂紋!
腦子裡那台瀕臨燒毀的破係統徹底發出了最後的絕響:【……邏輯……湮滅……目標……底層心理……防壁……崩塌……情緒模……模……無法建立……未知……警告!警告!危險!危險……宿主能量……跌破臨界……啟動……強製……休眠……保……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