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那點銀亮的小片,燒紅的鐵絲捅豬油般輕鬆,深深紮進了發黃發硬、沾滿黑褐色黴菌斑的海綿墊標簽縫隙裡!
林風縮在底下那堆散發著濃重餿水味兒和腐爛有機質氣息的破爛棉絮裡,眼球被剛才那場失控的“高壓電自毀秀”閃得現在還一片青綠色的殘影亂飄!耳邊是保時捷那半死不活如同破鑼拉風箱的引擎嘶鳴,混雜著居民樓後窗那邊越來越遠、卻依舊尖利刺耳的舊式警鈴聲!腦子裡那破爛係統在尖叫後徹底變成了電流燒糊的滋滋聲,一片混沌!
可當眼角餘光掃到那片斜插在頭頂海綿墊商標布縫裡、還在微微顫動的小東西時——
他後脖領子那根筋像被冰塊猛刺了一下,整個後背瞬間繃成了生鐵板!
不是怕!不是驚!是一種近乎野獸發現致命毒蛇盤踞在頭頂時、每一個毛孔都鎖死的極度戰栗本能!那片東西,在那散發著死老鼠味的垃圾堆頂端,邊緣反射著居民樓某個廚房窗口漏出的微弱劣質黃色燈光,銀亮的邊緣,竟然帶著一種精密蝕刻般的細小鋸齒!光線掃過,微微凸起的齒尖處竟然閃爍著一丁點比針尖還細的詭異藍光!
來不及了!
保時捷的引擎破鑼聲如同回光返照的病人般猛地一拔高!那兩根如同被砍斷了脖子的死蛇一樣癱軟黯淡的光柱,仿佛被注入了最後一劑強心針,一個極其生硬的、帶著顫抖的回光返照!光柱核心猛地一亮!如同獨眼巨人臨死前最後一次憤怒的聚焦!
光!冰冷!慘白!帶著最後一絲未散的戾氣!
恰好掃掠過林風藏身的爛棉絮堆前方——那塊油膩破布下壓著的半塊碎鏡片!
碎鏡片的反光!不偏不倚!如同舞台探照燈般!剛好照亮了林風縮在角落裡的半個身子!尤其是!
他下意識伸出去想扒住牆頭借力的那隻手的手腕子!
手腕皮膚上!一道新鮮的、被剛才扒拉尖銳鐵皮邊緣刮開的血口子!寸把長!皮肉翻開!血還沒完全凝固,正滲著點點鮮紅!
血!新鮮血!
光柱核心被這新鮮血跡的紅光一激!如同毒蛇被滴了硫酸!猛地一個劇烈痙攣!光斑邊緣狂抖!引擎的嘶鳴瞬間變成了一種被扼住咽喉般的“嗬嗬”聲!
徐薇!!
林風腦子裡那根弦轟地炸了!這女人對“活物印記”的捕捉簡直是餓狼聞腥!
逃!現在就逃!
他如同被潑了滾油,身體裡那點殘餘的熱乎勁瞬間燒穿了骨髓!根本不顧會不會被割斷喉管!那隻扒在棉絮堆裡快被凍僵的手帶著最後一點亡命徒的狠勁兒!朝著頭頂斜上方那片海綿墊縫!
狠狠一插!連根摳進去!
汙黑的指甲蓋直接懟進冰涼滑膩還帶著彈性殘渣的發黴海綿!指尖帶著汙泥血水和冰冷的恐懼觸感!硬生生挖進了那片嵌在商標布和海綿交縫處、鋸齒摩擦線頭發出刺啦微響的銀片邊緣!
“鏘——!”
指尖的皮肉磕在冰冷的合金邊緣上!同時!一股如同北極冰川深處刮來的刺骨寒風!帶著超高頻震蕩的冰冷粒子流!
咻!!
順著他的指甲縫!順著他指腹被細微鋸齒劃開的口子!
如同冰棱刺穿眼球般的劇痛!混合著一股極其霸道冰冷的異物感!毫無阻滯!沒有任何緩衝!直插太陽穴!
腦子深處!那片混沌的電子雜音!如同被冰針瞬間貫穿了電路板!
【警告!極端……物理……能源接口……發現!】
嗡!!!
破係統的尖叫陡然拔高十倍!尖嘯瞬間穿透了電子音的範疇!完全變成了某種高頻物理震蕩!直接紮進林風的大腦額葉深處!每一個破碎的詞都被拉長、扭曲,帶著冰渣摩擦的刮擦噪音:
【鴻……鴻鵠……資本……】
【最高級彆……核心遺骸!!】
【主動安全程序……鎖定……識彆……危險!危險!!強製接管——滋滋——!】
強製接管?!林風感覺半邊腦袋都被這尖嘯震麻了!摳著銀片的手指神經質地痙攣!一股冰冷的、如同被無形鐵鉤從腦漿裡拖拽靈魂般的強大撕扯力,猛地攫住了他所有的意識!
身體的疲憊!肌肉的撕裂感!肺裡濃重的酸臭……所有感知瞬間被這股冰冷的強製力強行排擠掉!他的身體!在那個冰冷的指令下達前最後一毫秒!被一股源自骨髓深處、瀕死毒蛇噬咬獵物的反撲本能驅動!
另一隻還帶著剛才電弧灼傷焦痕的手!完全不顧指頭劇痛!帶著一股蠻力!狠狠抓了一把身邊不知是什麼、散發出劇烈氨水惡臭的黑糊糊糊狀物!
身體借著這股摳挖銀片的力道!猛地把自己從爛棉絮堆裡拔了出來!如同被剝了皮的血猴子!全身掛著肮臟不堪的絮狀垃圾和腥臭汁液!看也不看方向!埋頭就朝著那堵垃圾“城牆”靠居民樓一側、被一堆歪倒的破家具擋住一部分的、更為濃重的陰影深處猛撲過去!
身後!保時捷引擎如同挨了致命一刀的巨獸!發出一聲更加不堪入耳、如同氣管被徹底撕裂的巨大倒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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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柱徹底熄滅了!
黑暗中!林風撲進雜物空隙的最後一瞬!
眼角的餘光!越過居民樓後牆根幾簇垂死的枯草和掛著垃圾袋的鐵絲網!
瞥見!
那輛原本堵在垃圾場豁口外、龐大身影死死扼守著出口的保時捷!
車尾燈在黑暗中如同兩顆將死的紅眼珠子!
猛地……極其不自然地、極其急促地、如同一隻被無形鋼線狠狠向後拉扯的提線木偶!
車屁股!竟朝著遠離豁口的方向!毫無征兆地後挪了將近一米!
吱——嘎!
輪胎與粗糙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刮擦!
那一下後撤!倉惶!狼狽!完全不同於徐薇過往掌控一切、逼近碾壓的姿態!更像是某種……規避危險源的本能逃離?!
林風的心臟在這一刻差點停跳!
那鐵疙瘩裡彈出來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連徐薇的車都怕?!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身體已經撲進了垃圾城牆和居民樓後牆之間的狹窄縫隙!狹窄!汙黑!腳下是浸透了油膩汙水的泥濘!每一步都像是在凝固的瀝青裡拔腳!每一步都帶起粘稠惡心的拉扯!但他顧不上了!腦子裡那破係統還在被那個冰冷的“強製接管”指令撕扯,嗡嗡作響!耳膜像堵了棉花,隻有自己粗重如同破風箱的喘息和腳步拔泥的噗嗤聲!
手指死死摳著那枚銀片!冰冷!生硬!鋸齒邊緣嵌入指腹軟肉帶來鈍痛!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剛才電火灼燒過的微弱餘溫,但在皮膚接觸的瞬間,那溫度就被一股更深沉的冰寒吸走了!他感覺自己攥著的不是金屬片,而是一塊封凍了千年怨氣的寒冰!每次脈搏跳動,那股冰寒就順著血管往心口鑽!
光線極其昏暗,四周全是堆疊的廢棄家具和硬紙板發出的巨大壓縮塊陰影,他根本不敢停!悶著頭往前撞!如同沒頭蒼蠅!
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