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組員完成高定珠寶秀,設計稿竟被對手公司提前泄露全網。
她冷笑甩出手機——昨晚監控恰好拍到對手老板秘書偷偷潛入辦公室拷貝文件。
“知道姐為什麼隨身帶信號乾擾器嗎?等著抓老鼠呢!”
媒體鏡頭前,夏沫慢條斯理抽走對手胸前讚助ogo:“貴公司設計總監的領帶夾,是我抽屜同款贈品哦。”
電梯門“叮”一聲滑開,一股剛烘烤出來還帶著致命甜香的黃油和咖啡因混合味兒就劈頭蓋臉砸了過來,熏得人暈乎乎。
夏沫剛從外麵跑回來,腳上踩著的高跟鞋還沾著一點兒秀場後台蹭上的金粉,在明亮得過分的頂樓燈光底下閃啊閃,晃眼。
她身後跟著三個小年輕,活脫像一群毛都沒長齊、剛打完群架還懵著的雛鳥。設計助理小李,小姑娘平時多精神啊,現在那張臉白得跟複印紙似的,就差印上“絕望”倆字加粗宋體了。她手上捏著的手機,屏幕還亮著,正好停在那幾張該死的泄漏稿高清大圖上。全網飛了,飛得比發射的火箭還快。
“夏、夏姐……”小李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了點哭腔,“全都……滿屏都是了……評論在罵……”
夏沫眼皮子都沒抬,手指頭戳著電梯按鈕,不耐煩地又使勁摁了幾下關門鍵。這破電梯的門關得跟她現在的心情一樣,特彆不情不願。
“慌個屁,”她聲音不高,刮骨鋼刀似的又冷又硬,“還沒死透呢。”
電梯裡另外兩個人,一個是文案小劉,臉上硬憋著義憤填膺。另一個是執行大周,眉頭擰得死緊,粗壯的手臂抱著個裝樣衣的大黑袋子,拳頭捏得咯咯響,指節都發白了。
電梯終於抖了一下,慢吞吞往上爬。空氣沉得要命,隻有手機震動和消息提示音在裡麵嗡嗡嗡地來回撞,聽得人心煩氣躁,還帶著那麼點世界末日的調調。
“叮”又一聲響。
這回電梯門開得乾脆利落。一股更濃烈的氣味,是多種高級香水混合著金錢、體麵以及某種更隱蔽的、隨時準備咬人的焦慮,劈麵撲來。夏沫抬腿就邁了出去,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麵上,聲音清脆響亮得嚇人。
電梯外麵的環形走廊,早就人擠得滿滿當當。媒體、看熱鬨的同行、自家公司伸著脖子張望的其他部門員工,還有穿得人模狗樣卻臉色難看到家的公司高管們,全堵那兒了。目光齊刷刷的,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粘膩又沉重,兜頭罩向夏沫和她身後那三隻驚弓之“鳥”。
人群最前頭,卓遠集團的ceo方卓,臉上那個溫文爾雅的招牌笑容掛得有點費力了,眼神裡的算計跟冰錐似的尖。旁邊立著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一身名牌套裝裹著刻意維持的身段,昂著下巴,像隻準備開屏炫耀的孔雀——鼎尚的設計總監,王薇。再旁邊,是他們公司一個負責宣傳的眼鏡男,嘴角得意得快咧到耳根了。
王薇那條花裡胡哨的絲巾裹著脖子,她往前一步,臉上堆出來的那種“哎呀怎麼搞成這樣我真替你難過”的假惺惺表情,糊了她一臉厚粉都蓋不住:“喲,夏總監?剛回來?哎呦,你這臉色……我們剛開完發布會,看到網上傳的那些……”她嘖嘖嘖,尾音拖得又長又黏,假得讓人倒胃口,“可把我們都驚著了!真是……人心叵測啊,這都能漏出去?”那聲音,穿透力特強,半個走廊都聽得見。
夏沫站定,眼皮懶洋洋地半耷拉著,掃過眼前這三張精彩紛呈的臉。高跟鞋穩得生根似的釘在地上。她甚至能感覺到方卓那雙眼睛裡毫不掩飾的壓迫,像兩座黑沉沉的山當頭壓下,也感覺得到身後助理小李緊張地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
周圍全是相機快門的哢嚓聲,還有閃光燈不斷爆出的白光。
方卓也開口了,聲音不大,但剛好能鑽進夏沫的耳朵:“夏總監,這事鬨得……怕是不太好收場了。你們部門要是……”他沒說完,但那意思,跟把架好的刀子懸在人心口上一樣。
“哦。”夏沫終於出聲了,就這一個字,輕飄飄的。
下一秒,所有人都看見她嘴角向上挑了那麼一點。那弧度,薄,冷,鋒利得像開了刃的冰片兒。她像是壓根兒沒聽到旁邊王薇那張牙舞爪的聒噪,也沒看見近在咫尺方卓那高高在上施壓的表情。手就往自己那看著挺樸素的小挎包裡一探。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她那隻手上。
掏出來的不是什麼公章文件銀行卡,就是一個手機。挺普通的牌子。
王薇那邊站著的宣傳眼鏡男沒憋住,噗嗤一聲樂了,聲音裡那點幸災樂禍藏都不藏:“嘖,夏總監,現在拿手機出來查新聞?晚啦!全網都傳……”
王薇也跟著捏腔拿調地開口,話裡淬著毒:“哎呀夏總監,現在查確實晚了點兒,這泄漏對你們瑰逸的打擊……唉,我們也是同行,看你這,痛心啊!你也彆太自責,回頭我們卓遠開會,一定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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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眼皮都沒朝他們那邊掀一下。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兩下,動作快得帶風。
然後,她手指頭一劃,直接把手機懟到了最近那個鏡頭前麵——那話筒上還貼著個醒目的娛樂八卦頻道ogo。高清屏幕瞬間成了無數閃光燈的聚焦點。
屏幕裡播放著一段清晰度極高的視頻監控錄像。時間是昨晚,深夜。
畫麵裡,一個穿著高檔套裙、背影看著挺乾練的女人,刷開了夏沫辦公室鎖著的門。她那動作,熟得就跟回自己家似的。然後目標明確地直奔夏沫的電腦桌,掏出一個u盤,就懟在主機上開始拷文件。整個兒過程利索得讓人心驚,中間甚至還悠閒地端起夏沫桌子上那個印著隻傻貓的馬克杯喝了一口水,顯然以為自己是絕對安全了。
錄像畫麵最角落的時間戳,清清楚楚顯示著:昨晚2347。
整個環形走廊,像是被丟進液氮裡瞬間凍住了。哢嚓哢嚓的閃光燈聲斷了,王薇那張表情複雜變化的臉定格在最誇張的一刻,方卓眼神裡原本的居高臨下和算計瞬間凝固,迅速沉下去,變成了某種冰冷的審視。鼎尚那個眼鏡男的譏笑徹底僵死在臉上,像糊了一層劣質的牆粉。
人群,死一樣的寂靜。
夏沫的聲音就在這片突然降臨的真空裡響了起來,平平淡淡的,每個字都像冰珠滾落玉盤,清脆地砸在每一個人耳朵裡:
“王總監,您帶來的這位‘得力’助手……”她眼風掃過錄像裡那個清晰的背影,又慢悠悠地落到王薇那張瞬間褪儘血色的臉上,“手腳,還真是不慢啊。”她笑了一下,那笑也是冷的,“昨晚,她在我辦公室待了足足十五分鐘,還順手喝了我大半杯奶茶。那份配方……”夏沫微妙地頓了一下,特意讓那短暫的空白拉滿所有緊張的疑問,“怕是比我的設計稿還讓她印象深刻?”
王薇的臉徹底白了又青,青裡泛灰,嘴唇哆嗦著,像是想說點什麼辯解,卻半點聲音也擠不出來。她猛地扭頭看向自己身後那個已經麵無血色、開始瑟瑟發抖的助理,眼神像淬了毒又帶了點難以置信的驚恐。不是已經買了信號乾擾器乾擾了嗎?
“哦,對了,”夏沫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手指輕巧地在手機屏幕上又點了點,放大錄像的另一個角落——那個助理在拷文件時,放在桌角的公文包內側口袋鼓囊囊的輪廓被拍得清清楚楚,“那台號稱能屏蔽監控、讓你手下放心去‘拿’我資料的‘設備’……”夏沫抬起眼,嘴角勾起那點玩味的弧度,視線直直地紮進王薇眼底深處,“王總監,花了不少冤枉錢吧?可惜咯,我那地方,裝了最新款全頻帶信號增強覆蓋。你那破玩意兒,進去就廢了,跟塊廢鐵沒區彆。”
她拖長了調子,那聲音不大,卻裹著一種黏稠得化不開的嘲弄,像一把鈍刀子,一下一下割著對方的臉皮:“不然您以為……我為啥特意把那份‘高定’稿文件,名字起得那麼顯眼?”
轟!
人群的寂靜被打破了,低低的、壓抑不住的議論聲嗡地一下炸開,彙聚起來如同漲潮的海水瞬間淹沒了整個走廊。相機鏡頭全跟瘋了似的往王薇和那個快癱倒在地的助理身上懟。閃光燈連成一片刺目的白光,此起彼伏,晃得人眼睛發花。
方卓的臉色黑得能擰出墨汁。那雙剛才還運籌帷幄的眼睛,現在是徹底淬了冰,鋒利又陰鷙地剮著王薇和那個助理,眼底裡像有風暴在狂野地席卷醞釀。
王薇精心描畫的濃妝徹底成了她的麵具,僵硬、慘白,裂開的縫隙裡全是掩蓋不住的驚慌和心虛。她精心設計的大戲還沒開幕,主角之一的自己倒像個被當場拆穿拙劣表演的蹩腳騙子,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現了原形。她身體晃了晃,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像是要離夏沫那洞穿一切的目光遠一點,再遠一點。
“你……你胡說!”王薇尖利的聲音有點劈,像是在抓救命稻草,“這是誣陷!合成視頻!偽造!我要告你誹謗!”她聲嘶力竭,可那份色厲內荏的氣虛根本壓不住,反而顯得格外蒼白。
夏沫輕笑出聲,輕得像羽毛拂過。那笑聲像是往燒滾的油鍋裡滴了一滴水,滋啦一聲,刺耳無比。她往前邁了一小步,高跟鞋的鞋跟精準碾碎剛才人群湧動掉落在地上的一小片閃光燈碎片,發出細小卻令人牙酸的碎裂聲。王薇被她這無聲的逼近激得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又往後退,幾乎要貼到背後冰冷的牆上去。
“告我?”夏沫歪了歪頭,動作帶著點少女的無辜感,眼神卻銳利如刀鋒,“王總監好大的底氣。”
她的目光慢鏡頭似的移動,從王薇那張寫滿惶恐的臉,下移到她身上那套頂級奢侈品牌的套裝上,最後,穩穩地釘在了王薇左胸位置——那裡彆著一枚設計彆致、邊緣鑲著細密碎鑽的鉑金領帶夾,造型是一隻飛翔的雄鷹,在燈光下反射出冷冽而炫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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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所有人的視線都緊緊跟著夏沫的目光。
王薇心裡猛地一咯噔!一股寒氣不受控製地從腳底板直衝頭頂。她下意識地抬手想去擋住胸口那枚精致的領帶夾,但動作快不過夏沫那雙利眼。
“真巧啊。”夏沫的聲音放得更慢了,帶著點恍然大悟似的笑意,每一個字都像裹著蜜糖的小鋼珠,“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
她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那隻骨節分明、看著很乾淨的手快得像一道影子,無比精準地朝前一探,兩指一夾,輕輕巧巧地就從王薇那微微隆起的胸前,摘下了那枚在奢華套裝映襯下愈發璀璨醒目的鷹形鉑金鑲鑽領帶夾!
整個過程流暢得就像在自家衣帽間挑首飾,快得王薇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阻攔動作,隻覺得胸口一涼,那枚價值不菲的配飾就已經離開了她的套裝,落入了夏沫攤開的掌心。
那枚領帶夾躺在夏沫白皙的掌心,燈光打在碎鑽上,折射出無數耀眼卻冰冷的碎芒。小玩意兒確實精美,雄鷹展翅,細密的鉑金線條勾勒出利落的輪廓。
“王總監最近很愛這家的東西嘛。”夏沫用指尖輕輕彈了彈那振翅欲飛的鷹喙,語氣帶著點熟人拉家常的味道,“我上個月在倫敦那家‘時光之塵’店裡也看到了。哦,就是上次那珠寶展,我在那兒跟老板聊了幾句,說這款式不錯。結果那老板也挺實在,說買就送我一個。”
她忽然抬頭,眼神像一把磨得發亮的小鉤子,直直戳進王薇慌亂躲閃的眼睛裡,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笑意:“老板說,‘買了就是朋友’,還送了一盒小玩意兒當搭頭,說款式雖然跟正品有點‘近似’,但料子嘛……肯定是差得遠的。”
夏沫把那領帶夾拿在眼前,對著頂燈的光仔細打量,嘖嘖有聲:“這閃的喲……跟我抽屜裡那盒‘搭頭’,亮得那叫一個一模一樣!連這底座上‘時光之塵’那個浮雕水印都印歪了同一邊兒……”
那幾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極其細微的毒針,紮進去不會立刻見血,卻能讓人瞬間麻痹,然後從骨頭縫裡透出寒來。
“搭頭”?
“仿品”?
“印歪的水印”?
信息量實在太大了。大得讓周圍看傻了的所有人一時間都像卡了殼的老舊機器。閃光燈的瘋狂爆閃居然被這巨大的荒謬反轉讓按了暫停鍵。鼎尚那個之前還得意洋洋恨不得上天的宣傳眼鏡男,臉色唰一下變得跟石灰水刷過一樣,驚駭又絕望地死死瞪著夏沫手裡那個在他眼中本應是“王總監品味象征”的配飾。
王薇那昂貴的套裝、精致的妝容、精心維持的“高端”人設,像是被夏沫這幾句輕描淡寫又精準打擊的話瞬間抽乾了。她精心描畫的柳葉眉扭曲著,精心塗抹的口紅下牙齒咯咯咯地打起顫,身體抖得像一片狂風裡的枯葉。剛才那點叫囂的底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徹底扒了個底褲朝天,隻剩下徹骨的驚恐和狼狽。
方卓那緊鎖的眉頭擰得死緊。他不是在看王薇,也不是在看夏沫手裡的證據,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死死地釘在夏沫的側臉上,銳利得幾乎要穿透她的顱骨。那目光不再僅僅是審視,更添了幾分冰冷的探究和……一絲幾不可查的震驚。
就在這時!
被巨大恥辱和恐懼攫住的王薇猛地發出一聲非人的尖嘯,像被踩了尾巴的野貓。她再也顧不得什麼麵子、什麼設計總監的儀態了,唯一念頭就是趕緊離開這個讓她身敗名裂的“刑場”!
她踉蹌著轉身,像沒頭蒼蠅似的,用儘全身力氣狠狠一把推開旁邊同樣魂不附體的助理,朝著電梯的方向就猛衝過去!
那助理猝不及防被王薇全力一推,整個人像個破布袋子似的往後倒,“砰”地一下狠狠摔在冰涼堅硬的大理石地上,疼得她發出一聲短促的悶哼。而王薇本人也沒撈著好,用力過猛加上本就慌亂,高跟鞋在反光的瓷磚上極其不爭氣地一崴——
“啊!”一聲變了調的慘叫。
王薇身體完全失控,以狗啃泥的狼狽姿勢,結結實實地撲在了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上!“哢嚓”一聲細微的斷裂聲傳入離得近的幾個人耳中,也不知道是她鞋跟斷了還是那昂貴套裙下某個地方的骨頭沒撐住。
人群裡爆發出幾聲壓抑不住的驚呼,混雜著倒吸冷氣的聲音和難以抑製的低低笑聲。哢嚓哢嚓的閃光燈像是找到了新爆點,再次瘋狂亮起,爭分奪秒地捕捉著這位高高在上的設計總監生平最不堪的瞬間。有幾個小媒體的記者甚至舉著手機往前湊了湊,試圖拍得更清楚點。
夏沫就站在風暴眼旁邊,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場荒謬而混亂的鬨劇。王薇痛苦地蜷縮在地板上抽搐,精心打理的頭發散了,套裙沾了灰,那副平日裡“高貴冷豔”的假麵被徹底碾碎成渣。方卓那張慣常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極其明顯的不悅和冰冷的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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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尚那個眼鏡男像是才從噩夢般的僵直狀態裡醒過神,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想扶起王薇,手忙腳亂地喊著:“總監!總監您怎麼樣!王總監!”
夏沫把玩著手裡那枚曾經是王薇身上閃耀焦點、如今卻像滑稽諷刺道具的領帶夾,指尖感受著它冰冷的觸感。她垂著眼,看著地上的王薇被艱難地扶起來,那張臉已經看不到什麼憤怒了,隻剩下慘白一片的、極致的恐懼和茫然。王薇的目光掃過冷眼旁觀的夏沫,掃過那些拍個不停的鏡頭,最後像是求助般望向了方卓。
方卓根本無視了那道目光。他轉過身,對著自己身後一個麵色沉穩如石頭的中年男人低聲快速說了幾句。那男人立刻點頭,一邊安排保安迅速上前隔開混亂的媒體和鼎尚那狼狽的幾個人,一邊指揮著幾個職員開始嘗試清場。
騷動短暫地平息著,但混亂遠未結束。
保安開始艱難地阻擋洶湧的好奇人群。方卓沒有再理會狼狽的王薇和試圖遮掩的鼎尚眼鏡男,他的目光穿透混亂,牢牢鎖定在夏沫身上。
“夏沫。”方卓的聲音沉得像浸了冰水,清晰地蓋過了嘈雜的背景音,“跟我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