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眾彙入晚高峰的車流,像一滴水融入河流,瞬間就被前後的車燈淹沒。陳默開著車,眼神銳利地掃過後視鏡,又觀察著兩側車道,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著,像是在確認有沒有討厭的“尾巴”跟上來。周雨薇靠在副駕駛座上,脖子上的冰毛巾已經不怎麼涼了,但那火辣辣的疼和緊繃感還在提醒她剛才有多驚險。她歪著頭,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霓虹燈招牌,什麼“老王燒烤”、“張姐美容”、“24小時便利店”,煙火氣十足,跟她剛才經曆的像是兩個世界。
“哎,陳老師,”她忽然開口,聲音還有點啞,指著窗外一個亮閃閃的招牌,“你看那家‘劉記砂鍋粥’,聞著好像挺香?以前咱倆……嗯,就是我好像記得,以前是不是半夜溜出來吃過類似的?”她這話半真半假,帶著點試探,眼睛卻瞟著陳默的反應。
陳默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家店門口冒著熱氣,看著確實暖烘烘的。他眉頭微微鬆了點,“嗯,以前archives檔案室)加班到後半夜,餓得前胸貼後背,學校後門那家潮汕粥鋪,你總能變出兩張優惠券。”他頓了頓,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勾了一下,“然後非要我把裡麵的乾貝全挑給你。”
“那是因為你明明不愛吃海鮮,還總遷就我點海鮮粥!”周雨薇立刻反駁,心裡卻像被羽毛拂過,癢癢的,暖暖的。那些細碎的、她以為隻有自己記得的過往,原來他也都沒忘。她放鬆下來,身體往座椅裡陷了陷,“那……咱們現在能去喝碗粥嗎?餓死了,而且嗓子疼,想吃點軟乎的。”她眨巴著眼睛看他,帶著點可憐兮兮的意味。
陳默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剛逃出生天就想著吃”,但出口的話卻是:“再往前開開,找個不在主路邊的。你這傷,得吃點東西才能恢複。”
又開了十來分鐘,陳默拐進一條相對安靜些的支路,找了家看起來還算乾淨亮堂的“阿芳家常菜”,門口也掛著砂鍋粥的牌子。他把車停在斜對麵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熄了火,卻沒立刻下車。
“怎麼了?”周雨薇問。
“等一下。”陳默目光掃過餐館玻璃窗裡的人影,又看了看前後街道,“你先彆動。”他自己先下了車,假裝在路邊點了根煙雖然他不抽煙),慢悠悠地踱步,視線卻像雷達一樣把周圍掃了一遍,確認沒有可疑車輛或人影徘徊,這才走回車邊,拉開副駕駛的門,“走吧。”
周雨薇心裡有點暖,又有點酸。他這份小心謹慎,是多少次險境裡磨出來的?她下了車,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像是依賴,也像是互相支撐。陳默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任由她挽著,兩人像最普通不過的夜歸小情侶,走進了餐館。
店裡人不多,老板娘正趴在櫃台後追劇,抬頭懶洋洋地說了句“隨便坐”。他們選了個最裡麵靠牆的位置,既能看見門口,旁邊還有棵高大的盆栽稍微擋一下。
周雨薇拿起塑封的菜單,手指點著圖片:“我要這個皮蛋瘦肉粥,加份油條!哎,陳老師,你要不要試試這個豬肝粥?補血!”她指著陳默額角那已經凝固的小傷口。
陳默沒看菜單,對走過來倒茶水的服務員直接說:“一份皮蛋瘦肉粥,一份白粥,一籠蝦餃,一碟青菜。麻煩白粥和青菜做得清淡點,她嗓子不舒服。”說完才看向周雨薇,“豬肝火大,不利於傷口愈合。”
周雨薇撇撇嘴,心裡卻受用得很,低頭吹著杯子裡粗糙的綠茶。等菜的時候,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小餐館裡放著音質很差的網絡歌曲,隔壁桌一對小情侶在互相喂菜,嘻嘻哈哈的。這種過於日常甚至有點俗氣的氛圍,反而讓他們緊繃的神經慢慢鬆弛下來。
“剛才……”周雨薇摸著脖子上依舊明顯的指痕,小聲開口,“謝謝你啊,陳老師。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她沒說完,但意思到了。
陳默拿起茶壺給她續上水,動作平穩:“以後儘量彆單獨行動。影鴉的人,比我們想的更無孔不入。”他頓了頓,聲音壓低,“那個假保潔,身手很利落,不是普通角色。他用的‘嗅探器’,也不是市麵上能搞到的東西。”
“他們到底想從芯片裡得到什麼?”周雨薇蹙眉,“就為了那批虛無縹緲的‘黃金列車’寶藏?”
“恐怕沒那麼簡單。”陳默眼神深邃,“二戰結束快八十年了,就算真有什麼寶藏,線索也早就七零八落。我更擔心的是,這芯片裡可能記錄了某些……‘名單’,或者‘路徑’。”
“路徑?”
“嗯。”陳默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畫了個簡單的示意圖,“比如,某些見不得光的洗錢通道,某些隱藏了半個多世紀的秘密賬戶的訪問方式,或者……某些重要人物的把柄和交易記錄。這些東西,可比單純的黃金值錢多了,也致命多了。”他輕輕抹掉水跡,“影鴉背後的人,想要的可能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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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薇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拿著的就不是燙手山芋,而是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了!
這時粥和小菜上來了。熱騰騰的蒸汽撲麵而來,帶著米粒和肉類的香氣。周雨薇餓壞了,也顧不得燙,小口小口地吹著氣喝起來。溫熱的粥滑過喉嚨,確實舒服了很多。陳默把自己那碗白粥推到她麵前,又把那碟清淡的炒青菜往她那邊挪了挪,自己隻夾了個蝦餃,慢條斯理地吃著,眼神依舊保持著警惕,不時掃向窗外。
周雨薇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忽然有點不是滋味。她拿起公勺,舀了一勺自己的皮蛋瘦肉粥,不由分說地放進他碗裡,“彆光吃白的,沒味道。這個不腥,你嘗嘗嘛。”
陳默看著碗裡多出來的那勺帶著皮蛋和肉絲的粥,愣了一下,抬頭看她。周雨薇卻假裝沒事人一樣,低頭猛喝自己的粥,耳朵尖卻有點紅。陳默沒說什麼,默默拿起勺子,把她舀過來的那勺粥吃了下去。
一頓簡單的飯吃得異常安靜,卻又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和暖意。吃完飯,陳默用現金結了賬避免刷卡留下記錄),兩人重新回到車上。
“接下來去哪?”周雨薇係好安全帶,“酒店肯定不能住了吧?”
“嗯。”陳默發動車子,“徐經理給的車和東西,暫時應該是安全的。但也不能長時間用。我們需要一個他們短時間內想不到的地方。”他一邊開車,一邊似乎在腦子裡過濾著選項。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個老式居民小區外麵。這小區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樓體外牆斑駁,但生活氣息很濃,樓下很多小賣部、水果攤,老頭老太太們坐在樓下搖著扇子聊天。
“這是哪兒?”周雨薇好奇地問。
“一個朋友閒置的老房子。”陳默簡單解釋,“他出國好幾年了,鑰匙一直放我這兒,偶爾讓我過來幫忙通通風交交水電費。很安全,沒人知道。”
他停好車,從手套箱裡拿出頂鴨舌帽戴上,又遞給周雨薇一頂女士的漁夫帽,“戴上,擋一下臉。”
兩人下了車,像普通住戶一樣走進小區,上了其中一棟樓的四樓。陳默用鑰匙打開一扇鏽綠色的鐵門,裡麵是簡單的兩室一廳,家具都蒙著防塵布,空氣裡有股淡淡的灰塵味道,但還算乾淨。
陳默反手鎖好門,又仔細檢查了窗戶都從裡麵扣好了,這才鬆了口氣,扯下帽子,揉了揉眉心,臉上露出一絲疲憊。
周雨薇打量著這個陌生的、毫無生活氣息的空間,心裡卻莫名地安定了下來。至少暫時,他們是安全的。她走到客廳,掀開沙發上的防塵布,露出一張看起來還算柔軟的布藝沙發。“總算能歇口氣了……”她癱坐在沙發上,長長地籲了口氣。
陳默去廚房轉了一圈,回來時手裡拿著兩個乾淨的玻璃杯和一瓶礦泉水。“隻有這個,將就一下。水電都沒停。”
周雨薇接過水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讓她打了個激靈,人也更清醒了些。她看著陳默站在窗邊,撩開窗簾一角謹慎地觀察著樓下,側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冷硬,但額角那點傷和微皺的眉頭又透出幾分脆弱感。
她心裡一動,放下水杯,起身走到他身邊。“彆看了,先處理一下傷口吧。”她輕聲說,手指虛虛地碰了碰他額角,“有藥嗎?”
陳默放下窗簾,轉過身:“一點小擦傷,沒事。”
“什麼沒事,感染了怎麼辦?”周雨薇不由分說,拉著他走到沙發邊坐下,“藥箱在哪兒?你彆告訴我你這朋友家連個創可貼都沒有。”
陳默無奈,指了指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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