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巡船的救援人員動作那叫一個麻利,跟下餃子似的噗通噗通跳下來,七手八腳地把救生筏上這群落湯雞兼傷殘人士給弄上了救援艇。冷風一吹,濕衣服貼身上,那滋味,彆提多“爽”了,陳默牙關都在打架。周雨薇更是凍得嘴唇發紫,小臉煞白,縮在那兒跟隻可憐的小鵪鶉似的。
一個看著像隊長的海巡隊員給他們裹上保溫毯,又遞過來熱水壺,看著這一船狼狽不堪的人,眉頭擰成了疙瘩:“怎麼回事?傷這麼重?還有人中槍?”他看著那幾個被簡單包紮、還在哼哼唧唧的傷員,臉色嚴肅。
陳默灌了口熱水,感覺一股暖流從喉嚨燙到胃裡,才活過來點兒,啞著嗓子把事情大概說了——怎麼遇上的劫持,怎麼乾的架,船怎麼撞的,內鬼怎麼回事,省略了黃金那部分,隻說是幫窮凶極惡的走私犯。開玩笑,那玩意兒能隨便說嗎?說了估計現場就得被控製起來,麻煩更大。
那隊長聽得臉色越來越凝重,顯然也沒料到是這麼大一案子,立刻拿起對講機跟上級彙報。很快,消息反饋回來,讓他們先上海巡173艦接受治療和詢問,後續會有專門部門接手。
救援艇開足馬力,破開風浪,朝著不遠處那艘巍峨的海巡173艦駛去。離得近了,更能感受到這艘船的龐大和安全感,跟那艘快要沉底的破貨輪完全是兩個概念。
周雨薇靠在船舷邊,看著越來越近的軍艦,眼神有點恍惚,小聲對陳默說:“我們……真的得救了?”感覺跟做夢一樣,之前那十幾個小時的經曆太不真實了。
“不然呢?難道咱們集體穿越了?”陳默開著蹩腳的玩笑,看她還在發抖,很自然地把自己的保溫毯又往她身上裹了裹,“回去得好好泡個熱水澡,睡個昏天黑地。”
周雨薇感受到他的動作,臉微微紅了一下,沒拒絕,低聲說:“謝謝。”
“客氣啥,革命友誼嘛。”陳默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旁邊的張偉裹著毯子,嘿嘿傻笑:“默哥,周姐,你倆這算不算……患難見真情?”
“滾蛋!就你話多!”陳默笑罵著踹了他一腳,周雨薇則羞得直接把臉埋進了毯子裡。
說說笑笑間,救援艇靠上了海巡173艦的舷梯。上麵早有醫護人員等著了,抬擔架的抬擔架,攙扶的攙扶,把他們這群人陸續接了上去。
一踏上軍艦堅實平坦的甲板,所有人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徹底放回了肚子裡。幾個受傷重的船員立刻被抬走去急救了。陳默、周雨薇、張偉還有老劉這些傷得不重的,則被帶到了一個寬敞的會議室兼醫務室,有軍醫過來給他們做檢查、處理傷口。
陳默胳膊上被子彈擦傷的口子不算深,但也夠嗆,消毒水一上去,疼得他齜牙咧嘴。周雨薇在旁邊看著,眉頭皺得比他還緊,小聲問軍醫:“醫生,他這沒事吧?會不會感染?”
“沒事,小夥子身體壯實,皮外傷,處理好彆沾水就行。”軍醫樂嗬嗬的,手腳麻利地包紮好。
周雨薇這才鬆了口氣。
等大家都簡單處理完,換了身乾爽的軍便服,喝了熱乎乎的薑湯,感覺才算是重新活過來了。這時,幾個穿著不同製服、表情嚴肅的人走了進來,看樣子是海事、公安那邊聯合來問話的了。
問詢過程很詳細,幾乎是把每個人的經曆都分開問了一遍,反複核對細節。陳默作為主力輸出和臨時指揮,自然是重點關照對象。他把能說的又仔細說了一遍,關於自己為啥這麼能打、指揮這麼溜,隻含糊說是以前當過兵反正重生前的記憶裡好像沒這茬,瞎編唄),加上情況緊急被逼出來的潛能。關於黃金,咬死了不知道,隻說那幫人特彆凶殘,像是為了一批很重要的貨。
問詢的人雖然有點疑惑,但目前證據和幸存者口供基本對得上,也沒深究,隻是讓他簽了好幾份文件,告知他後續可能還要配合調查。
等這一切忙完,天都快黑了。眾人都被安排了臨時鋪位休息。說是鋪位,其實就是會議室打地鋪,但比起貨輪上那顛簸搖晃、隨時可能喂魚的環境,這裡簡直是天堂。
累癱了的眾人幾乎倒頭就睡,鼾聲此起彼伏。陳默卻有點睡不著,胳膊上的傷隱隱作痛,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是槍林彈雨,一會兒是“瘋狗”那張扭曲的臉,一會兒又是……周雨薇撲進他懷裡時溫軟的觸感和發絲的清香。
他翻了個身,借著舷窗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看到旁邊地鋪上,周雨薇似乎也沒睡著,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還沒睡?”陳默壓低聲音問。
周雨薇側過頭,黑暗中眼睛亮晶晶的:“嗯,有點……睡不著。一閉眼就是那些畫麵。”
“都一樣,緩緩就好了。就當做了個噩夢。”陳默安慰道。
沉默了一會兒,周雨薇小聲問:“陳默,回去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陳默愣了一下,他還真沒仔細想。重生回來就趕上這破事,光顧著活命了。“先回去看看爹媽吧,報個平安。然後……找個地方打工?總不能坐吃山空。”他下意識又想到了打工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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