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我盯著電腦屏幕上那串不斷跳動的數字,感覺腦門上的汗都快滴到鍵盤上了。這他媽比打遊戲刺激多了,遊戲死了還能重來,這要是搞砸了,下個月全體員工就得跟我一起喝西北風去。辦公室裡空調開得跟冰窖似的,可我後背的襯衫還是濕透了,粘在椅子上難受得要命。
手機在桌麵上嗡嗡震個不停,像隻發了瘋的蜜蜂。我瞥了一眼,又是老周。這老小子最近催命似的,一天八個電話,比我家樓下收破爛的吆喝得還勤快。我沒接,由著它在那兒震。現在接起來說啥?說咱們那項目快黃了?說競爭對手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咱們的核心數據?
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劈裡啪啦響,我這辦公桌年紀比公司新來的實習生都大,一晃就跟要散架似的。角落裡那盆綠蘿半死不活地耷拉著,葉子黃得跟我現在的臉色有一拚。小張剛才探頭進來送咖啡,看我這張臉,話都沒敢說一句就溜了。那咖啡現在還在桌角冒著熱氣,苦得跟中藥似的,我就喝了一口,舌頭到現在還發麻。
“沉哥,技術部那邊...”小趙推門進來,話說到一半卡住了,估計是看我臉色不對。
“有屁快放。”我沒好氣地說,眼睛還盯著屏幕。那幾條曲線跌得跟我爸的血壓似的,看著就心慌。
“服務器又崩了,用戶投訴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仁兒一跳一跳地疼。“讓老王他們趕緊修,修不好今晚都彆吃飯了。”
小趙站在那兒沒動,搓著手,一副欲言又止的德行。
“還有啥事?一塊兒說了。”
“那什麼...樓下物業又來找了,說咱們空調外機噪音太大,隔壁寫字樓投訴好幾回了。”
我他媽真想把這破電腦從窗戶扔出去。天天不是這事就是那事,搞得我跟居委會大媽似的。上周是工商局抽查,這周是物業找茬,下周是不是該消防檢查了?
“你跟物業說,再逼逼我就把空調全關了,讓大家穿褲衩上班。”
小趙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話咽回去了,輕手輕腳帶上門走了。屋裡又剩我一個人,安靜得能聽見機箱風扇嗡嗡轉的聲音。
盯著屏幕上那些紅紅綠綠的數字,我突然想起上輩子的事兒。那會兒我在另一家公司當部門經理,也是這麼天天焦頭爛額的。好不容易混到中層,結果一覺醒來回到十年前,一切從頭開始。有時候半夜醒來都得摸摸自己的臉,確認這不是在做夢。
重生這事兒吧,說起來挺玄乎的,剛醒那會兒我還以為自己在拍電影呢。結果發現不是,就是實打實地回到了十年前,帶著滿腦子的記憶和遺憾。剛開始那陣子我興奮得跟什麼似的,覺得這下可牛逼了,買彩票、炒股、投資房地產,那不是分分鐘走上人生巔峰?
結果真乾起來才發現,現實跟想象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彩票號碼?誰他媽記那玩意兒。股票?我連自己銀行卡密碼都得想半天。至於房地產,倒是知道哪兒會漲價,可問題是得先有錢啊。
所以最後還是得老老實實創業,從最基礎的做起。好在多了十年經驗,知道哪些坑不能踩,哪些機會得抓住。就這麼磕磕絆絆的,公司總算做起來了,雖然現在又碰上了新麻煩。
手機又震了,這次是財務李姐。我歎了口氣,按了接聽鍵。
“陸總,這個月的賬我發您郵箱了,您看了嗎?”
“還沒,正忙著呢。”
“那您抽空看看,有幾個款項得儘快結一下,特彆是供應商那邊,催好幾次了。”
“知道了,下午看。”
掛了電話,我點開郵箱,最新一封就是李姐發的財務報表。看著那些數字,我牙花子都快嘬出血了。公司賬上的錢跟夏天的雪糕似的,化得飛快。
正發愁呢,屏幕右下角彈出一個新聞窗口——“某科技公司核心數據泄露,股價暴跌百分之三十”。我手一抖,差點把咖啡打翻。這他媽不就是我們競爭對手嗎?
心裡突然咯噔一下。他們數據泄露,那我們是不是有機會了?
趕緊點開詳細新聞看了幾眼,越看心跳越快。這家公司最近在跟我們爭同一個大客戶,本來他們優勢挺大的,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客戶肯定得重新考慮。
機會來了!這感覺就跟打麻將似的,眼看要輸個底朝天,突然摸到一張關鍵牌。
我抓起內線電話:“小張,通知各部門負責人,十分鐘後會議室開會!”
“現在?”小張的聲音聽著都快哭了,“沉哥,這都快下班了...”
“下什麼班?告訴他們,事情緊急,今天搞不定大家都彆想走。”
撂下電話,我深吸一口氣,感覺渾身的血都熱起來了。這種關鍵時刻,就跟上輩子打最終boss戰似的,雖然緊張得手心裡全是汗,但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真他媽爽??
從抽屜裡翻出半包煙,想了想又塞回去了。公司禁煙,我要是在這兒抽,那幫小子得更放肆了。隻好拆了片口香糖扔嘴裡,薄荷味衝得腦門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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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窗邊往下看,街上車流跟螞蟻搬家似的,密密麻麻。對麵大樓的玻璃幕牆反射著夕陽,晃得人睜不開眼。這城市永遠這麼熱鬨,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困境停下腳步。要麼跟上,要麼被甩下,沒第三條路。
十分鐘後,會議室坐滿了人,一個個臉上都寫著“我想下班”。技術部的老王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估計又熬夜改bug了。市場部劉姐一直在看表,八成約了人。小趙坐在角落裡,筆記本攤在腿上,手指飛快地敲著。
“都到齊了?”我掃了一眼,“長話短說,競爭對手出事了,數據泄露,這是我們的機會。”
會議室裡頓時安靜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過來。o再優化一下,特彆是安全防護那塊,重點突出。”
老王點點頭,沒說話,但手指已經在桌子上敲起來了,這是他一貫思考時的樣子。
“劉姐,你聯係一下客戶那邊,約明天見麵,就說我們有重要更新要演示。”
“明天?陸總,這太急了吧...”
“就明天,”我打斷她,“趁他們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姐抿了抿嘴,沒再反駁,掏出手機開始發信息。
“小趙,你準備一下資料,把咱們的數據安全方案整理出來,做成對比圖,要直觀,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優劣。”
小趙應了一聲,手指在鍵盤上敲得更快了。
安排完任務,會議室裡氣氛完全不一樣了。剛才還死氣沉沉的,現在每個人都坐直了身子,眼睛裡都有光了。這就是我喜歡這幫人的地方,平時看著吊兒郎當的,真來事了,一個比一個靠譜。
“還有什麼問題嗎?”我環視一圈。
“沉哥,”小趙舉起手,“要是客戶問起競爭對手的事,我們該怎麼回應?”
“就說不了解具體情況,但我們可以保證自己的係統絕對安全。”我頓了頓,“記住,彆落井下石,顯得咱們小家子氣。”
眾人都點頭。
“行,都忙去吧,今晚食堂給大家加餐,我請客。”
等人都走了,我獨自在會議室坐了一會兒。夕陽從百葉窗的縫隙裡照進來,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道長長的影子。手機又震了,這次是我媽。
“兒子,今晚回來吃飯嗎?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
我捏了捏鼻梁,感覺一陣愧疚。這都連續第幾天加班了?上周答應回家吃飯,結果臨時有事沒去成,老太太念叨了好幾天。
“媽,今晚公司有事,回不去了,你們先吃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又加班啊?你這孩子,錢是賺不完的,身體要緊...”
“知道了媽,忙完這陣就回去。”我趕緊打斷她,不然她能嘮叨半小時。
掛了電話,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重生前我就總忙著工作,沒怎麼陪家人,想著重來一次能多陪陪他們,結果還是老樣子。這日子過得,跟趕集似的,一路小跑,停不下來。
回到辦公室,技術部那邊已經忙活開了。隔著玻璃都能聽見鍵盤聲此起彼伏,跟下雨似的。老王正站在白板前畫架構圖,一邊畫一邊跟底下人講解。這小子平時悶不吭聲的,一談到技術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我沒進去打擾,轉去了市場部。劉姐正對著電話說得口乾舌燥,看見我來了,比了個“ok”的手勢。看來約見客戶的事兒搞定了。
食堂送來加班餐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簡單的盒飯,但加了雞腿和飲料。我讓行政部多訂了些水果,這幫小子乾活拚命,不能虧待了他們。
吃飯的時候,小趙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沉哥,我剛把對比圖做出來了,你要不要看看?”
我接過他的平板電腦,滑動了幾下。做得確實不錯,簡潔明了,重點突出。
“可以啊,進步不小。”
小趙嘿嘿一笑,往嘴裡扒拉了一大口飯。“都是沉哥教得好。”
“少拍馬屁,”我笑著拍了他後腦勺一下,“趕緊吃,吃完再去檢查一遍演示文稿,彆明天出岔子。”
“放心吧!”o已經差不多了,老王正帶著人做最後測試。市場部的資料也準備齊全了,劉姐在反複演練說辭。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這種臨戰前的平靜最熬人。就像考試前的那一晚,該複習的都複習了,剩下的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晚上十一點,我讓大家先回去休息,養精蓄銳。自己也收拾東西準備走人,明天還有場硬仗要打。
電梯裡就我一個人,鏡麵不鏽鋼映出我疲憊的臉。領帶歪了,襯衫也皺巴巴的,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這副德行要是讓我媽看見,又得念叨半天。
出了寫字樓,夜風一吹,精神了不少。這個點的城市安靜了許多,隻有路燈還儘職儘責地亮著,把影子拉得老長。街角那家便利店還開著,我推門進去,要了包煙和一瓶功能性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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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銀的是個新來的小姑娘,睡眼惺忪的,找錢的時候差點算錯。這大半夜的,誰都不容易。
站在路邊點了根煙,深吸一口,尼古丁進入血液的感覺讓人稍微放鬆了點。掏出手機看了看,未讀信息一大堆,大多是工作群裡的。劃拉了幾下,突然看到前女友發來的短信,問最近怎麼樣。
我沒回。都過去多久了,還來這套。重生前我們就因為性格不合分手了,這輩子我乾脆就沒去招惹她。有些人吧,注定是生命中的過客,強求不來。
抽完煙,我攔了輛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大叔,正聽著深夜電台的相聲,咯咯直樂。
“小夥子,這麼晚才下班啊?”
“嗯,加班。”
“年輕人拚點是好事,但也得注意身體啊。”大叔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我兒子跟你差不多大,天天熬夜,說他也不聽。”
我笑了笑,沒接話。車子駛過空曠的街道,路燈一個接一個地向後退去,像一串發光的珠子。
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踢掉鞋子,把西裝往沙發上一扔,我直接癱在了床上。天花板上的裂紋好像又多了幾條,這破房子該重新裝修了,一直沒抽出空來。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掏出來一看,是老周發來的信息:“明天需要我一起去嗎?”
我想了想,回了兩個字:“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