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智循科技”嚴總那場關於技術授權的會談,開得我是一肚子窩火加一腦門子官司。嚴總那人,還是那副精明的生意人嘴臉,話裡話外透著“我這兒有你們急需的東西,但價錢嘛,好商量”的味道。他們那套安全技術,確實有點東西,附帶的幾個客戶資源也挺誘人,可開價高得離譜,簡直是把我們當冤大頭宰!而且合同條款摳得賊細,知識產權歸屬、後續維護責任,處處是坑。談了一下午,屁都沒談成,不歡而散。
從咖啡館出來,我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心裡那叫一個堵。公司賬上快沒錢了,眼前好不容易有個可能快速變現的機會,還他媽談不攏!這感覺,就像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人,眼看著街對麵賣肉包子的,兜裡卻連個鋼鏰兒都摸不出來!
回到公司,小劉一看我臉色,就知道結果不理想,也沒多問,默默給我倒了杯水。老張湊過來,小聲問:“咋樣?智循那邊有戲沒?”
“有個屁戲!”我沒好氣地擺擺手,“那姓嚴的,擺明了趁火打劫!要價高不說,條款還坑人!這合作,沒法談!”
老張一聽就炸了:“我就知道!那幫搞安全的,心都黑!不合作拉倒!咱們自己搞!”
“自己搞?”我瞪了他一眼,“錢呢?時間呢?‘安康’項目等著用,現金流眼看著要斷,拿什麼搞?”
老張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蔫蔫地縮了回去。小劉在一旁輕聲說:“沉哥,彆急。智循這條路走不通,我們再想彆的辦法。應收賬款我明天再去催催,幾個老客戶關係還行,應該能擠出來一點。”
我歎了口氣,知道小劉是在安慰我。那點尾款,頂多算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山重水複疑無路,這次感覺是真走到懸崖邊上了,往下看都是雲霧,根本瞧不見底。
晚上,我破天荒地準時下了班,也沒心思吃飯,直接回了家。我媽看我一臉晦氣地進門,啥也沒問,就去廚房熱飯菜。我爸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瞥了我一眼,說了句:“遇著坎兒了?”
我“嗯”了一聲,癱在沙發裡,感覺渾身骨頭都散了架。
“坎兒過不去?”我爸又問,眼睛還盯著電視。
“錢的事兒。”我含糊地答了一句,不想多說。
“哦。”我爸沒再問,過了會兒,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急也沒用。”
道理誰都懂,可事到臨頭,誰能不急?我扒拉了兩口飯,味同嚼蠟,早早回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腦子裡跟過電影似的,把能想到的搞錢路子都過了一遍:銀行貸款?沒抵押。民間借貸?利息嚇人。找朋友借?開不了口。再把鯤鵬資本那筆錢挪用了?風險太大,後患無窮……越想越絕望,感覺四麵八方都是牆,根本無路可走。
就這麼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去公司。一進門,就感覺氣氛不對。幾個員工湊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什麼,看見我來了,立馬散開,眼神躲躲閃閃的。我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剛在辦公室坐下,小劉就急匆匆地推門進來,臉色煞白:“沉哥,不好了!出事了!”
“又怎麼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技術部……技術部核心算法的源代碼服務器,昨晚……昨晚被黑客攻擊了!”小劉的聲音帶著哭腔,“雖然防火牆擋住了,沒丟數據,但係統日誌顯示,攻擊源……攻擊源高度疑似是……是‘飛躍科技’以前的ip段!”
“飛躍科技?!”我猛地站起來,腦子“嗡”的一聲!這幫陰魂不散的家夥!不是已經垮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了?還他媽的敢來攻擊我們?!
“損失大不大?數據保住了嗎?”我強壓著怒火問。
“數據沒丟,老張他們反應快,及時切斷了連接。”小劉喘著氣說,“但係統得全麵排查加固,這幾天技術部的活基本都得停擺!而且……而且這事要是傳出去,客戶知道了,肯定會對我們的數據安全產生懷疑!尤其是‘安康’那邊,剛有點起色……”
我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現金流危機還沒解決,又來了個網絡安全事件!這他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立刻把老張叫來。老張眼睛通紅,一看就是一宿沒睡,咬牙切齒地說:“絕對是‘飛躍’那幫雜碎乾的!手法跟以前一樣陰險!幸好咱們之前被‘智循’評估後,加強了一些防護,不然這次真懸了!”
“能查到確鑿證據嗎?”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難!”老張搖頭,“對方用了跳板機,ip是偽造的。隻能高度疑似,沒法實錘。”
不能實錘,就意味著沒法報警或者公開譴責,隻能吃個啞巴虧!我心裡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恨不得現在就找到“飛躍”那幫人,把他們生吞活剝了!
“現在怎麼辦?”小六無助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