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豆漿油條香飄得滿屋子都是時,我正盯著電腦裡的基層醫院反饋表皺眉。小劉咬著油條湊過來:“陸總,又有三個衛生院打電話說係統‘不好用’——張莊衛生院的李大夫說,他戴老花鏡點三次都找不到‘病曆查詢’按鈕;李莊的護士說,數據同步要等半小時,急著給病人開藥都得乾瞪眼。”
老張的枸杞茶剛端起來又放下:“我上周剛優化過界麵,怎麼還出問題?”王胖子拎著電腦包撞進來,t恤後背印著“代碼拯救世界”的標語都歪了:“我剛從醫保局回來,人家說基層醫院的醫保專線帶寬不夠——合著我們係統再快,也架不住人家網速慢啊!”
我把油條往紙簍裡一扔:“走,去基層看看。小劉帶需求本,老張帶調試設備,王胖子——你負責跟衛生局的人嘮嗑,彆讓他們覺得咱們是來甩鍋的。”
去張莊衛生院的路比想象中堵。王胖子擠在副駕上,襯衫扣子崩開一顆:“我靠,這路況比我上次去相親堵得還厲害!陸沉你要是趕不上,我就給衛生局李科長打電話,說我車拋錨了,讓他派車接!”
“接什麼接?”我攥著方向盤罵,“你那破車油耗比我家水電費還高,衛生局要是敢派車,我就把你上個月吃火鍋的發票寄給你媳婦!”
到了衛生院門口,老遠就看見李院長叉著腰站在台階上。他五十來歲,曬得黝黑,看見我們下車,直接開火:“陸總,你們這係統是給我們添亂來了?昨天李大夫因為查病曆晚了半小時,被病人家屬堵在診室罵!”
我趕緊遞煙:“院長消消氣,我們就是來解決問題的。”他接過煙卻沒點,指著門診大廳的電腦:“你自己看!張大夫六十歲的人,戴三副眼鏡都找不到‘新建病曆’在哪!”
門診大廳裡,張大夫正揉著太陽穴敲鍵盤,鍵盤聲敲得跟機關槍似的。我湊過去,看見他電腦屏幕上的“新建病曆”按鈕藏在二級菜單裡,字體小得跟螞蟻似的。
“張大夫,”我輕聲問,“您平時查病曆要多久?”他抬頭瞪我:“小夥子,我這老花眼,光找按鈕就得五分鐘!上次有個急診病人,等我找到病曆,人都快涼了!”
老張蹲在電腦前敲代碼,十分鐘後抬頭:“界麵字體調大兩號,把常用功能提到一級菜單——這樣應該能解決。”又轉頭對李院長:“我們帶了備用電腦,先給張大夫換上?”
下午去李莊衛生室,問題更棘手。護士站的電腦是十年前的老古董,開機要等三分鐘,打開病曆係統得轉圈加載。護士小周哭喪著臉:“昨天有個孕婦要建檔案,我等係統加載完,人家都去彆的醫院了!”
王胖子摸著電腦機箱直搖頭:“這破機器,彆說跑咱們的係統,跑indosxp都費勁!”我給市衛健委的張主任打電話:“張哥,李莊衛生室的設備太舊了,能不能協調一批新電腦?”他那邊猶豫了下:“我試試,但得走采購流程……”
“流程?”王胖子急了,“孕婦等不起流程!我認識個做電腦生意的朋友,先賒一批給他用,回頭再補手續!”
晚上八點,衛生院的會議室還亮著燈。老張調試完新電腦,小劉給護士培訓界麵操作,我坐在張大夫對麵,聽他念叨:“以前用紙質病曆,雖然慢,但看得清楚。現在這係統,要麼找不到按鈕,要麼加載半天……”
我掏出筆記本記:“張大夫,您覺得係統最需要改的是什麼?”他想了半天:“簡單點,彆整那些花裡胡哨的。我們基層醫生,要的就是‘點一下就能用’。”
第三天再去張莊,界麵已經改成了“大字體+一鍵直達”。張大夫戴著老花鏡試了試,眼睛一下子亮了:“哎!這按鈕在這兒!我一眼就看見了!”他翻出一份病曆,指尖點著屏幕:“你看,調閱既往病史,點一下就出來了——比以前快十倍!”
李院長湊過來,盯著電腦屏幕:“行啊陸總,你們改得夠徹底。”我笑著說:“不是我們改得徹底,是您和張大夫給我們指了方向——係統好不好用,得問用的人。”
回公司的路上,小劉趴在車窗上歎氣:“陸總,原來基層的問題這麼多……我以前光想著優化算法,沒想過用戶會不會用。”老張揉著眼睛笑:“我以前覺得代碼越複雜越牛逼,現在才明白——最牛逼的代碼,是讓用戶不用學就會用。”
王胖子啃著漢堡接話:“對!就像咱吃的煎餅果子,加個蛋加根腸,簡單明了,才有人買!”
我望著窗外的麥田,風裡飄著麥香。前世我總想著做“高大上”的係統,卻忘了最該守住的,是“好用”這兩個字。重生回來,我不是要做改變世界的程序員,是要做能幫基層醫生省時間的工具人。
晚上加班,小劉把新界麵的測試報告發過來:“陸總,基層醫院的反饋說,操作時間從平均12分鐘降到3分鐘!”老張泡了杯濃茶:“李莊的孕婦檔案,現在十分鐘就能建完。”
我關掉電腦,望著辦公室牆上的“用戶至上”標語——那是前世我沒敢掛的。現在才懂,所謂“鹹魚翻身”,不是站在山頂俯瞰眾生,是蹲下來,聽聽用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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