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晚宴上的火種_鍍金神座:時代的齒輪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42章 晚宴上的火種(1 / 2)

威斯克的小火車模型在月光下閃了閃,便被艙門溫柔合上。

康羅伊仰頭看了眼甲板上晃動的提燈,那是大副在檢查纜繩——瑪麗號明早漲潮時就要啟航,此刻的餞行宴,不過是給這場裹上最後一層體麵的糖衣。

詹尼的指尖輕輕掐了掐他臂彎,帶起袖口的絲絨褶皺:宴會廳的門開了。

南安普頓港口的倉庫改造成的宴會廳,此刻正從裡往外滲著蜜色的光。

康羅伊扶著詹尼的腰步入門廊,水晶吊燈的光在她珍珠耳墜上跳成碎鑽,也照亮了門內長桌上猩紅的桌布——那是他特意讓人從倫敦運過來的,像團燒不熄的火。

康羅伊先生!最先迎上來的是貝克,這位《泰晤士報》的主筆眼鏡片泛著油光,手裡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烤鹿肉,您可算來了,湯普森先生說要等您切第一刀牛肋排。

喬治·湯普森正站在長桌儘頭調整領結,他那枚黃金黎明的星鑽戒指在燭光下晃眼。

見康羅伊望過來,這位神秘主義者微微頷首,指尖不經意地摩挲戒指表麵——那是他們約定的暗號,密文就刻在戒指內側,關於今晚要交換的星象圖。

詹尼女士。羅伯特·史密斯從酒櫃旁轉出來,這位艦隊指揮官的製服前襟沾著點酒漬,手裡的波爾多紅酒杯還在輕晃,您丈夫說要給我們講北美試驗場,我等得嗓子都乾了。他衝詹尼眨眨眼,又轉向康羅伊,聽說您把實驗室設備都運上瑪麗號了?

連那台會算平方根的差分機都沒留?

留著給斯塔瑞克當鎮紙麼?康羅伊解下手套遞給侍應生,目光掃過廳內十張年輕的麵孔——都是他從曼徹斯特紡織廠、伯明翰鋼鐵坊挑來的學徒,此刻正局促地捏著銀叉,他們需要親眼看看,蒸汽如何把舊世界的鎖鏈熔成新齒輪。

詹尼突然輕笑一聲,她的披肩滑下半寸,露出鎖骨處那枚與康羅伊同款的獵鷹胸針:你現在倒像在主持加冕禮。

這不是告彆。康羅伊替她彆好披肩,胸針的羽毛紋路蹭過她手背,是啟程。

酒過三巡時,長桌上的牡蠣殼堆成了小白山。

康羅伊放下酒杯,杯底與銀盤相碰的脆響像根銀針,瞬間刺破了廳內的喧鬨。

所有人的目光都砸過來,連貝克嚼到一半的鹿肉都停在嘴邊。

有人說我被流放。康羅伊站在長桌儘頭,身後的水晶吊燈將他的影子投在猩紅桌布上,像柄直指人心的劍,可流放是失敗者的墓誌銘——而我們,是火種的搬運者。

詹尼垂眸望著自己交疊的雙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在桌布上投下細小的影子。

她記得三個月前在實驗室,康羅伊抱著威斯克站在差分機前,齒輪轉動的嗡鳴裡,孩子的口水滴在黃銅麵板上:等他長大,世界該是另一副模樣。此刻他的聲音裡,還帶著那時哄孩子的溫柔,卻多了把淬過鋼的鋒刃。

去年冬天,曼徹斯特的紡織女工用我的差分機算出了最優排班表,她們的工作時長縮短兩小時,工資漲了三成。康羅伊的手指劃過桌布上的金線刺繡,上個月,伯明翰的鐵匠用蒸汽錘代替了十二個人的力氣,他們現在能在車間裡搭個小壁爐,冬天不用凍著手指打鐵。

湯普森的喉結動了動,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倫敦酒館,那個被工頭打斷腿的年輕人攥著他的衣角:康羅伊先生的機器能算鐵水溫度,能不能算算我們的命?此刻答案正從康羅伊口中流出,像把鑰匙,自由不在議會的紅皮本裡,在工廠的鍋爐裡——當蒸汽頂起活塞,那是每個工人在說;在工人的扳手裡——當螺絲擰緊,那是每個靈魂在說。

史密斯突然放下酒杯,杯底砸在桌上的聲響讓全場一靜。

這位總說軍艦才是男人的浪漫的指揮官站起身,製服上的銅紐扣在燭光下發亮:去年我在樸茨茅斯,看見七個孩子為搶一塊麵包掉進陰溝。他的聲音發啞,您說的北美試驗場,能讓這樣的事少點麼?

康羅伊的目光掃過那十個年輕學徒,其中一個女孩正咬著嘴唇,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那裡還留著紡織機的機油味,因為那裡的工廠不屬於貴族,不屬於教會,不屬於任何靠血統吃飯的人。

那裡的鍋爐燒的不是煤,是希望。

寂靜像塊正在融化的冰,先是貝克的眼鏡片閃了閃,接著是湯普森的戒指碰響酒杯,然後是史密斯的手掌拍在桌上。

掌聲從長桌儘頭炸開,像火星掉進乾草堆,十個學徒最先站起來,他們的手因為常年握工具而粗糙,拍得通紅;史密斯的掌聲最響,震得酒液從杯口濺出來;湯普森的掌聲帶著韻律,像是在念某種神秘學咒文。

詹姆斯·哈裡斯始終靠在牆角,這位刺客聯盟的代表抱著雙臂,靴跟有一下沒一下敲著地麵。

直到掌聲最熱烈時,他才動了——指節在桌沿輕叩兩下,一卷裹著黑緞帶的羊皮紙便滑到康羅伊麵前。

維多利亞女王的密約。哈裡斯的聲音像塊淬過冷的鋼,共同對抗聖殿騎士團,以及任何試圖用血統禁錮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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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普森也站了起來,他摘下那枚星鑽戒指,放在羊皮紙旁:黃金黎明承認您為北境觀測者,星象圖、古卷、秘銀,都為您留著門。

康羅伊彎腰拾起羊皮紙,指腹掠過邊緣的燙金紋路——那是維多利亞的玫瑰紋章,和他記憶裡女王小時候在肯辛頓宮畫的玫瑰一模一樣。

然後他拿起戒指,星鑽在燭光下折射出七道虹光,像道通往未知的橋。

這不是權力。他將兩樣東西放進隨身攜帶的差分機保險箱,齒輪轉動的嗡鳴裡,保險箱的鎖扣落定,是責任。

我們不結盟於利益,而結盟於——

信念。詹尼替他說完,她的眼睛亮得像綴了星星,我們都知道。

宴會廳的落地窗外,突然傳來馬蹄聲。

康羅伊的動作頓了頓,目光掃過窗簾縫隙——有輛黑色馬車停在五十步外,車燈被黑布蒙著,隻漏出一線幽藍的光。

車夫壓低的聲音飄進來:先生,時間到了。

馬車裡,弗裡德裡希·繆勒放下望遠鏡,鏡片上還殘留著宴會廳的光。

他摸出懷表,秒針正指向十二。康羅伊先生的演講很動人。他對暗處的陰影說,但普魯士需要的,是他的差分機圖紙。

陰影裡傳來火柴擦燃的聲響,火光映出半張臉——是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您確定要現在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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