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正急,雨珠砸在酒店落地窗上,模糊了樓下《費城時報》報童舉著的華人軍團入編號外。
門被叩響時,他的指節還抵著桌沿。請進。話音未落,塞繆爾·格林已經閃身進來,黑色燕尾服下擺滴著水,禮帽裡還裹著張潮濕的紙條。林肯總統的口信。他摘下手套,指腹抹過紙條背麵的蠟印——是白宮玫瑰徽章,他說您的曙光計劃讓參議院吵翻了天,但......
但需要我控製火勢。喬治替他說完,從雪茄盒裡抽出根哈瓦那,卻沒點燃。
火柴在磷紙上擦出的藍光裡,他看見塞繆爾喉結動了動:總統希望您明白,勳章可以掛在胸口,但騷亂會燒到白宮台階。
所以我給了他技能大比武。喬治把火柴梗按進銅製煙灰缸,火星在雨霧裡明滅,讓華人技師在國會山腳下修蒸汽閥,讓他們的焊槍在記者鏡頭前濺出火星——當那些議員的女兒捧著差分機零件問這是誰做的,他們就會知道,排華的不是工人,是恐懼。
塞繆爾的鋼筆在筆記本上沙沙作響,突然停住:您是要讓他們在聚光燈下贏?
我要讓他們在曆史上留下名字。喬治望向窗外,雨幕中一輛運貨馬車碾過水窪,車鬥裡堆著的機械圖紙被油布裹得嚴嚴實實——那是林小姐畫的差分機改良圖。
樓下突然傳來馬蹄聲,比雨聲更急。
埃默裡撞開門時,軍靴在地毯上踩出兩個泥印,發梢滴著水,手裡攥著半張燒焦的紙片:斯塔瑞克在巴黎......他喘得厲害,目光掃過塞繆爾,突然頓住。
格林先生是自己人。喬治敲了敲桌麵,埃默裡這才把紙片推過來。
焦痕邊緣的羅斯柴爾德黃金狙擊幾個字讓塞繆爾倒抽一口冷氣:他們要搞垮美元?
不止。李雪瑩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她不知何時站在陰影裡,月白色襯裙下擺沾著泥點,手裡的牛皮紙信封還帶著體溫。我在香港的線人說,有個太平軍遺孤願意交南京金庫坐標。她走過來,信封在喬治掌心一沉,三千噸白銀,足夠讓倫敦金市震三震。
辦公室突然靜得能聽見雨水順著屋簷滴落的聲音。
喬治的拇指摩挲著信封邊緣,那裡還留著李雪瑩指尖的溫度。
窗外雷光一閃,照亮牆上新掛的地圖——賓夕法尼亞到長江流域的紅線,在閃電裡像活過來的血管。
鍍金神座第一階段。他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耳語,卻讓在場所有人同時抬頭。
亨利從隔壁房間衝進來,差分機的紙帶還掛在他臂彎:您說什麼?
真正的財富不在地底。喬治轉身,目光掃過每一張臉,在礦坑裡揮鎬的華工,在車間調齒輪的林小姐,在鐵路上修軌道的老周——他們眼裡的光,比三千噸白銀更值錢。
李雪瑩的睫毛顫了顫,指尖無意識地撫過頸間的翡翠墜子——那是香港那位遺孤送的信物。
埃默裡抓了抓亂發,突然笑出聲:所以我們要讓全世界看見這些光?
用技能大比武當火把。喬治從抽屜裡取出黃銅懷表,齒輪紋路在閃電裡泛著冷光,用聯盟貸款當風箱,用林肯的國情谘文當擴音器。他按下表蓋,亨利,把數控機床的運輸時間提前三小時;凱瑟琳,讓《婦女之聲》明天加印技能之星特刊;埃默裡,盯著巴黎的黃金動向;雪瑩......他望向她,準備去南京。
暴雨在窗外轟鳴,電報機又開始滴答作響。
塞繆爾合上筆記本時,鋼筆尖在紙上戳出個洞:我這就回華盛頓,把您的建議告訴總統。
等等。喬治叫住他,從西裝內袋摸出張名片,給林肯看這個——林小姐的機械圖紙,夾在國情谘文裡。
門在塞繆爾身後關上,雨聲突然變得清晰。
李雪瑩將翡翠墜子塞進信封,推到喬治麵前:我今晚就走。
帶兩個護衛。喬治說,斯塔瑞克的人可能盯著你。
埃默裡突然捶了下桌子:那老東西要是敢動她——
他動不了。喬治打斷他,目光落在地圖上長江流域的紅點,因為我們的光,已經照到他的影子裡了。
雨勢漸弱時,喬治站在窗前,望著費城街燈在水窪裡碎成金斑。
遠處傳來教堂的鐘聲,混著火車進站的汽笛。
他摸出懷表,齒輪在暗夜裡緩緩轉動,仿佛在計量某個時代的心跳。
隔壁房間的差分機突然發出嗡鳴,紙帶吐出一行數字。
亨利舉著紙帶衝進來:首批申請聯盟貸款的企業,已經六十三家了!
喬治笑了。
他望著雨幕中漸亮的天際線,聽見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在生長——不是黃金,不是權力,是比這些更堅韌的東西,像春天的藤蔓,正順著曆史的裂縫,往更深處紮根。
暴雨初歇的費城清晨,喬治站在金融博物館頂層的作戰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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