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火嗎?”
他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金屬外殼在晨光中閃了一下。
雷烈點點頭,目光卻被角落裡一具屍體胸前的徽章吸引。
那是半枚玄甲衛的士兵徽章,另一半不知去向,可能是在打鬥中被劈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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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章上的玄鳥圖案已經模糊,但依然能辨認出左翼的三道星芒——這說明他曾經是一名合格的玄甲衛士兵。
“等等。”
雷烈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半枚徽章。
就在指尖兒觸碰到徽章的瞬間,脊柱裡的鎢鋼彈頭突然劇烈地震顫起來,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骨縫裡攪動,灼熱的感覺順著脊椎蔓延至全身,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這不是疼痛,更像是一種共鳴,一種跨越了時空的呼應。
雷烈想起三年前在緬北中槍的瞬間,彈頭進入身體時,也曾有過類似的震顫,當時他以為是子彈的衝擊力,現在看來,或許並非如此簡單。
“雷隊,你沒事吧?”
石敢當緊張地走過來,手裡的打火機還亮著,藍色的火苗在他布滿老繭的指間跳動。
雷烈搖搖頭,將那半枚徽章塞進貼身的口袋,緊緊按住。
“點火。”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燒乾淨點,彆留下痕跡。”
火苗竄起的瞬間,倉庫裡騰起一團濃烈的火光,濃煙滾滾地從天窗湧出,在清晨的天空中拖出一條長長的灰黑色尾巴。
火光映照在雷烈的臉上,將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勾勒得愈發深邃,眼底的寒意與火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複雜神情。
屍體在火焰中蜷縮、碳化,發出“劈啪”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蛋白質燃燒的焦糊味。
雷烈站在火光前,一動不動,仿佛在送彆什麼。
這些曾經的戰友,如今卻成了敵人,最終以這樣的方式化為灰燼,這讓他心中五味翻湧——哦不,不能用這個詞,應該是百感交集,難以言表。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正朝著倉庫的方向駛來。
雷烈的耳朵動了動,能聽出那是一輛轎車,而且……是蘇家的車!
“有人來了!”
石敢當也聽到了聲音,緊張地看向雷烈,“怎麼辦?”
雷烈迅速抹了把臉,將臉上的煙灰和血汙擦去,露出那張布滿傷疤卻又帶著幾分平靜的臉。
他脫下沾滿血汙的夜行衣,露出裡麵相對乾淨的襯衫,雖然也有破損,但至少看不出剛經曆過一場惡戰。
“你從後門走,去磚窯廠等我。”
雷烈的聲音恢複了平時的沉穩,眼底的殺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木訥的恭順,“告訴弟兄們,暫時按兵不動,等我的消息。”
石敢當點點頭,抓起牆角的霰彈槍,幾個箭步就消失在倉庫後門的陰影裡。
他知道雷烈的意思,在蘇家麵前,雷烈必須是那個唯唯諾諾的贅婿,而不是那個能瞬間取人性命的玄甲衛梟將。
雷烈整理了一下襯衫的領口,將“破陣”軍刀藏得更深了些。
他走到倉庫門口,背對著熊熊燃燒的火光,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人。
轎車在倉庫門口停下,車窗搖下,露出蘇清依帶著擔憂的臉。
“雷烈,你怎麼在這裡?”
她的目光掃過雷烈身上的傷痕和倉庫裡的火光,眼神裡充滿了驚訝和疑惑,“奶奶讓我來接你回去,說……說家裡有客人。”
雷烈的笑容更加“恭順”了些,他指了指倉庫裡的火光,用儘可能平淡的語氣說:“路過這裡,看到有垃圾著火,就過來看看。
我們……回去吧。”
他走上前,彎腰想要打開車門,卻在低頭的瞬間,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了一句,仿佛在對那火焰中的灰燼,也對自己說:“等著我,我會查清楚的。”
脊柱裡的彈頭還在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他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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