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三枚狙擊彈接連射來，在岩石上炸開細小的碎屑。
雷烈抬頭時，看見崖壁上的積雪突然滑落，露出三個穿玄甲的身影，肩甲的都護標記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顯然受過嚴格訓練，絕不是崔家那些烏合之眾。
“是都護府的‘影衛’！”
石敢當的鐵鏈纏住了其中一人的槍管，流星錘砸在崖壁上，震得那人一個趔趄，“哥，他們的子彈能穿透玄甲！”
雷烈沒理會打鬥，隻是死死盯著張老兵逐漸渙散的瞳孔。
老人的手突然鬆開，鐵片從掌心滑落，掉進融化的雪水裡，泛起細密的氣泡。
“在……在樹洞裡……”
這是他最後的話語，嘴角帶著絲詭異的笑，仿佛看到了什麼解脫。
脊柱的彈頭突然爆發出龍吟般的嗡鳴。
雷烈猛地抬頭，看見那棵鬆樹的樹乾上，有個被積雪掩蓋的暗洞，洞口的樹皮刻著個極小的“雷”字——是父親雷嘯天特有的刻痕，與雷家工具箱上的標記分毫不差。
“攔住他們！”
雷烈拔刀的瞬間，“破陣”刀身映出崖壁上影衛的臉，其中一個左眉骨有塊月牙形的疤，與三年前在緬北叢林放走倭寇小隊長的叛徒一模一樣。
石敢當的流星錘突然橫掃，鐵鏈在雪地上劃出道弧線，將兩個影衛絆倒在冰麵上。
他認出其中一人腰間的銅牌，編號“xj091”——正是當年負責押送戰俘的衛尉，檔案上寫著“病逝”，此刻卻握著沾血的軍刺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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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衝向鬆樹的刹那，第四顆子彈擦著耳際飛過。
他能感覺到彈頭的軌跡帶著玄甲衛特有的刁鑽角度，與周都護的射擊習慣如出一轍。
脊柱的灼痛越來越烈，仿佛有團火要從骨縫裡鑽出來，透過皮肉映出淡淡的紅光，與樹洞裡透出的微光遙相呼應。
樹洞深處的木箱上，整整齊齊碼著十二顆鎮魂鐵彈頭，每顆都刻著玄甲衛的編號，其中“xj0739”的彈頭邊緣還留著個小小的牙印——是那個總愛偷藏奶糖的河南新兵的標記。
箱底壓著張泛黃的紙，雷嘯天的字跡力透紙背：“真鐵藏於穀，假彈亂其謀。”
“找到你們了。”
崖壁上傳來陰冷的笑聲，周都護的身影出現在積雪覆蓋的岩石上，手裡把玩著枚狙擊彈，彈頭的螺旋紋與張老兵胸口的血洞完全吻合。
“雷烈，你爹當年布的局，今天該收網了。”
雷烈的“破陣”突然出鞘，刀身的寒光劈開飄落的雪花。
他看著木箱裡的彈頭在掌心震顫，與自己脊柱裡的那顆形成奇異的共鳴，突然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這些藏在凍土下的鎮魂鐵，不是武器，而是證據，是九商盟與都護府勾結的鐵證。
石敢當的怒吼從身後傳來，伴隨著骨骼碎裂的悶響。
雷烈知道，該讓這些影衛嘗嘗被自己人背叛的滋味了。
他抓起一顆彈頭揣進懷裡，脊柱的灼痛突然化作暖流，仿佛有無數英靈在這一刻蘇醒，隨著他的心跳在血脈裡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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