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依趁機將半片梅紋衣料按在趙猛手背上,布料接觸皮膚的瞬間突然泛紅,在玄甲護腕上顯現出完整的龍形——這是玄甲衛最高級彆的認主印記,隻有戰尊親傳的嫡係才能擁有。
你女兒在城西孤兒院。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指向廠房角落,那裡的舊電視屏幕不知何時亮起,正播放著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在院子裡跳繩的畫麵,林素騙了你,那些所謂的人質早就被我們轉移了。
趙猛的短刀落地。
他望著屏幕裡女兒的笑臉,突然用頭撞向最近的衛卒,兩人滾作一團撞在鐵架上,上麵堆放的空彈箱嘩啦啦墜落,露出裡麵藏著的十二枚噬心彈,彈頭的螺旋紋在陽光下閃著幽藍的光。
是九商盟的圈套!
趙猛的怒吼被槍聲淹沒。
那名胎記衛卒正舉槍瞄準蘇清依,雷烈的後發先至,刀背重重砸在對方槍栓上,子彈擦著蘇清依的發梢飛過,在鐵皮屋頂穿出一個拳頭大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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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戰在此時徹底爆發。
雷烈雖然體虛,刀勢卻依舊淩厲,每一招都直奔衛卒的關節要害。
他認出其中三人是當年夜襲倭寇營地時的生死弟兄,如今卻要在這樣的場合刀刃相向,脊柱裡的彈頭突然傳來一陣鈍痛,像是在為這場荒誕的廝殺悲鳴。
石敢當的流星錘成了最可怕的殺器。
鐵鏈橫掃的軌跡上,四名衛卒的玄甲護心鏡齊齊碎裂,胸骨斷裂的悶響與他們的慘叫交織成令人牙酸的樂章。
他一腳踹開壓在趙猛身上的衛卒,突然發現這人後心插著一枚微型芯片,與林素白大褂裡的通訊器頻率完全同步。
他們被控製了!
石敢當的鐵鏈纏上最後一名衛卒的脖頸,這衛卒的瞳孔突然放大,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儘了。
廠房的水泥地上,十二灘血跡漸漸彙成詭異的圖案,與九商盟實驗室裡的鎮魂陣圖分毫不差。
趙猛癱坐在彈殼堆裡,手裡緊緊攥著那半角密信。
雷烈撿起掉落的短刀,發現紅綢下的刀柄刻著一行極小的字:玄甲衛307小隊,永不背叛。
陽光從破洞照進來,在字痕處反射出細碎的光,像極了當年弟兄們在紅海沙灘上插的十二麵小旗。
蘇清依突然指著廠房穹頂。
蝙蝠糞便覆蓋的角落裡,枚微型攝像頭正閃著紅光,鏡頭恰好對準他們所在的位置。
雷烈的脫手飛出,刀身旋轉的軌跡上,攝像頭與旁邊的煤氣管道同時被劈中,刺鼻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
他們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雷烈扶住搖搖欲墜的趙猛,對方後心的芯片正在發燙,林素的藥劑不僅能壓製彈頭,還會放大恐懼,讓我們對最親近的人產生猜忌。
他突然想起剛才揮刀的瞬間,竟真的懷疑過趙猛會對自己下死手。
石敢當一腳將最後枚噬心彈踩碎,墨綠色的液體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小坑:那現在咋辦?總營那幫雜碎肯定以為我們已經同歸於儘了。
他的鐵鏈突然繃緊,指向工廠大門外——那裡的柏油路上,三輛玄甲衛製式越野車正疾馳而來,車頂上的機槍閃著冷光。
趙猛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信號彈,咬掉保險栓的瞬間,猩紅的煙火在廠房裡炸開:307小隊還有七個活著的弟兄,都在城郊磚窯廠待命。
他的額頭抵著雷烈的手背,聲音裡帶著血沫,雷隊,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雷烈望著信號彈在穹頂綻開的紅光,突然想起紅海戰役時的信號彈也是這個顏色。
當時他們被十倍於己的叛軍圍困,就是這樣一枚信號彈,引來石敢當帶著援兵如天神般降臨。
脊柱裡的彈頭雖然依舊沉寂,鎖骨處的舊傷卻傳來一陣溫熱,像是在呼應著什麼。
帶上你的刀。
雷烈將扔給趙猛,刀身映出對方通紅的眼眶,我們去磚窯廠,讓那些雜碎看看,玄甲衛的弟兄就算流儘最後一滴血,也絕不會做背主求榮的勾當。
石敢當扛起流星錘的動作震得地麵發顫。
蘇清依將半片梅紋衣料塞進雷烈懷裡,銀鏈上的玉佩突然同時發亮,在三人腳下的血痕上投射出完整的玄鳥圖騰。
當越野車的轟鳴越來越近時,雷烈突然低笑一聲,那笑聲裡沒有半分懼意,隻有即將再次並肩作戰的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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